“你說的問題我也想過了。我當然不會以‘宮野明美’的身份公開露麵。但是……如果我整容呢?”宮野明美表情堅決,顯然想這個問題不是一天兩天了。
安室透輕聲道:“……整容?”
“對!給我一個新的容貌,給我一個新的身份,隻要能對付組織,讓我做什麼都行!”宮野明美咬咬牙,道:“我不想再無休止地躲在安全的地方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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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最終還是沒有答應,他模棱兩可地敷衍過去,找到自己想要的資料,然後匆匆忙忙離開了。
返回東京的路上,安室透開著車,腦海裡還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著宮野明美的事。
幾年前,他潛入組織臥底,獲得代號不久之後,就在組織的一次任務裡偶然遇到了宮野明美。
幾乎是見麵的第一眼,他們就認出了彼此,畢竟安室透的相貌在這個東方國家十分特殊,而宮野明美從小到大樣子幾乎就沒怎麼變過。
安室透也沒想到,自己找了那麼多年艾蓮娜醫生突然消失的原因,都一無所獲,結果線索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自己麵前。
猝不及防之下,兩人都下意識地隱瞞了彼此是童年玩伴的事。畢竟身在犯罪組織當中,任何特殊的關係都會成為潛藏的危險。而且時隔多年再次相見,他們也不會天真地以為對方從來都沒有變過。
那時候,宮野明美還沒有遇到那個叫“赤井秀一”的男人,她們姐妹兩個都是在組織的照拂下長大的孩子,信任度很高。雖然組織對她那個天才妹妹的管控很嚴,但身為普通人的宮野明美就自由多了,組織基本不乾涉她的上學、交友等情況,隻偶爾執行一些輕鬆的外圍任務,不負擔責任,不接觸機密,甚至連滅口的價值都沒有,每月還能定期收到不菲的“生活費”。
——這樣的宮野明美,身為臥底的安室透怎麼敢信任?在他看來,宮野明美對組織感恩戴德、忠心耿耿才是正常的,對她暴露身份,無異於自尋死路。
因此之後,當宮野明美私下裡找機會跟他見麵的時候,他完美貫徹了自己在組織的人設形象——心狠手辣、腹黑深沉,隻差把“壞人”兩個字寫在臉上。
兩人不歡而散。
宮野明美很失望,她覺得降穀零已經不是曾經認識的那個人了;但安室透心中也是一樣的痛苦,童年的玩伴、還有一直被他視為精神支柱的那個女人,都仿佛是開在沼澤裡的花,表麵看起來十分美好,腳下卻踩著惡臭的汙泥。
此後兩人雖然都在組織當中,安室透後來還跟宮野明美的男朋友“禇星大”一起執行了幾次人物,但這一對發小卻仿佛陌路人一般,彼此都刻意避開了跟對方的見麵,組織裡上上下下那麼多人,愣是從沒有人發現過他們的關係。
之後,先是“禇星大”的臥底身份暴露,組織對宮野姐妹的信任度降到了最低,上麵開始尋找能接手Sherry研究的科學家。這件事並不容易,但花了兩年的時間,組織最終還是籠絡到了合適的人選。
不久後,正在外執行任務的安室透就突兀地收到消息——宮野明美叛離組織,BOSS已經下達了滅口的命令。但因為宮野明美意外受傷住院,並且還進入了警察的視線,行動暫緩。
於是安室透緊急出手,指示下屬從醫院帶走了還未痊愈的宮野明美。剛剛安頓下來,就又收到了Sherry也叛逃的消息。
安室透:“……”
他立刻排出公安警察秘密尋找,但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卻像是會飛天遁地一樣,在黑衣組織和公安警察的嚴密搜尋之下依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時至今日都沒有人能發現她的行蹤。
在雙塔摩天大樓事件中,琴酒那家夥還信心滿滿地認為自己能抓住Sherry,結果後來證明他不過是被影貓戲耍了一通。事件的結果證明,Sherry可能從頭到尾都沒有進過那棟已經被摧毀的摩天大樓,她隻是用了一通似是而非的電話,就讓自命不凡的琴酒狠狠栽了一個跟頭。
那件事,安室透並沒有跟宮野明美提起過,因為到最後Sherry也不曾現身過,因此也不能證明那個女孩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與其得到這種真假難辨的消息,還不如就沒有消息。
其實安室透心裡很清楚,直到現在,宮野明美也沒有完全信任他。畢竟安室透組織成員的身份是她親眼所見,突然搖身一變就成了公安警察,就算有其它警察為他證明,又怎麼能立刻就毫無保留地信任呢?畢竟,她現在的一言一行,不僅僅關係著她自己,還關係著她妹妹的性命。
想到那女孩拒絕證人保護計劃時倔強的表情,安室透心中輕輕一歎,對組織、對赤井秀一的恨意又加深了幾分。
“叮鈴鈴鈴……”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正在開車的安室透順手打開了免提。
“降穀桑,那個男人的身份已經確認了,他用的竟然是真名!”風見裕也的聲音透過電波都能聽出幾分不可思議的情緒來。
安室透回憶了一下那個男人的名字:“……山上浩?那家夥是什麼人?”
“他是北海道旭川一家汽車工廠的社長,最重要的是,那家公司隸屬於北原集團……”
“北原……?”
安室透一愣,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黑衣青年的模樣。
——北原蒼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