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慘劇發生。
一連被捅了好幾刀的三島朔也血流如注。井田彰知道自己殺了人,慌慌張張地就從後廚的窗戶逃了出去。
飯店附近是清水寺,後廚外麵有一小片樹林,沒什麼人,也沒有監控。但井田彰沒跑多遠,就發現自己滿身是血,地上還留著帶血的腳印,跑到路上肯定引人矚目。
最重要的是,那筆錢他還沒有拿到。
結果井田彰膽大包天,竟然還是決定要去偷錢。他把染血的外套反穿,偷了彆人的一雙鞋子,把自己的鞋在路口隨手塞進一輛過路的卡車裡,又跑了回去。
這個時候,飯店裡一如既往地忙碌著,顯然三島朔也的死還沒有被發現。井田彰順手給自己套了一件店裡備用的褐色料理服,但在他剛拿到鑰匙的時候,三島慧在外麵招呼,說客人要一道甜蝦刺身。
井田彰第一時間沒敢回應,三島慧沒聽到回答,便準備到後廚來。可想而知,當時井田彰的頭皮都快要炸了。他可以逃走,但隻差一步就能拿到錢,他又怎麼甘心?
眼看著自己即將暴露,井田彰連忙含糊地應了一聲,然後熟門熟路地拿出食材開始製作。正好又有客人進門,三島慧便打消了到後廚看一眼的想法。
隨後,心理素質可以說是極為強大的井田彰從容地做完了那道刺身,取出錢逃之夭夭,窗台上的第二種腳印便是這麼來的。
柯南怎麼知道這一點?因為兩種腳印都曾經踩到過血跡,但血液乾涸程度不同,變形程度自然不同。而且凶手穿著過大的鞋子穿過樹林,在鬆軟的土地上留下的腳印自然又不同。
見‘毛利小五郎’猶如親眼看到案發過程一樣,把他的整個犯案過程都複述了一遍,井田彰滿頭都是豆大的冷汗,麵色慘白如紙,完全忘了該怎麼辯駁。
綾小路文麿揮揮手,兩名警察走過去控製住井田彰,然後他問道:“毛利先生,您之前所說的證據是什麼?”
‘毛利小五郎’道:“血衣、鞋子、凶器。你身上曾經濺滿了死者的血,而在發現屍體之後,老板娘就立刻打電話要你過來。從你家到飯店最多隻需要十五分鐘。你幾乎是掐著點到達現場,這麼短的時間,你最多是把錢藏起來,再給自己簡單地清理一下,身上的血跡,應該沒辦法完全處理吧?”
“當然,這隻是我的推測。但我想如果警察檢查一下你的指甲,應該會有收獲。”柯南語氣篤定地說。
井田彰下意識地要把自己的手藏起來,卻被警察抓住,強行拉到了前麵。
有著大大小小刀傷和燙傷的雙手上,原本應該白皙乾淨的指甲縫隙裡卻有一層黑垢,不多,但對於一個廚師來說已經很明顯了。
“這難道是……血?”本間嶺不安地低聲道。
柯南默默點點頭,其實他之前詢問情況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當時隻是疑惑,回過頭來才想明白。
“警部!”一名警察敬禮以後從門外走進來,先看了一眼毛利小五郎,然後才說:“按照毛利先生的吩咐,我們查看了附近路口的交通攝像頭,鎖定案發時段經過的車輛共二十三輛,聯係以後有位車主說,在他的車上確實發現了一雙奇怪的鞋子,上麵還有暗紅色的汙跡,好像是血……”
“警部!”又一名警察也跟著進來:“已經發現疑似凶器的廚刀,上麵可以提取出一枚半的指紋……另外在公園的垃圾箱裡發現一包帶著血跡的衣服……”
聽到他們的話,本來就已經放棄的井田彰越發灰敗,他咕噥了一句,服部平次站在旁邊才聽到,他說的是:
“該死!應該扔到河裡的。”
少年偵探笑了起來:“不,這跟你把證據扔到哪兒沒關係,哪怕是扔到河裡,也一樣會被打撈出來。而且我們掌握的證據還不止這一點。”
——還有?
綾小路文麿先看了過來,井田彰的眉頭也跟著微微一跳。
“叔叔你好久沒有洗澡了吧?”柯南拉起井田彰的袖子聞了聞,臉上頓時露出難以忍受的表情來:“好臭啊!”
北原蒼介見案子都結束了這小子還要強行刷一波存在感,冷颼颼的一個眼刀飛過去,柯南頓時縮了下脖子,不說話了。
他不說,服部平次自然就接上——“頭發上、臉上、脖子上、衣服上、褲子上、襪子上……三島先生的血應該濺得你全身到處都是吧?就算你來之前洗過澡、換了衣服,粘在皮膚上的血也沒那麼容易洗乾淨,一樣能檢測出來的。”
“所以你真正應該後悔的,不是沒有把證據藏好,而是不該賭()博、盜竊、殺人。當你給你的人生做出了錯誤選擇的時候,就注定了今天的結局。”
凶手井田彰被警察帶走,服部平次與柯南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
大阪少年感覺自己今天最後模仿工藤新一的那些話很酷,心中暗暗得意。他裝作不經意地樣子看向旁邊,期待能看到遠山和葉崇拜的目光……
那是什麼?!
那混蛋是誰!
和葉為什麼站在那家夥旁邊,還一直看著他?!!
還用那種眼神看著他!!!!
服部平次頓時覺得心肝肺都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