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排查的過程、對這件事的分析,還有警視廳內部的意見等等,給我整理一份資料出來,明天早上九點我要看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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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手給下屬安排了能讓人早衰禿頂的工作去熬夜,安室透拿回自己的東西,跟上司聯絡,選擇儘可能繼續臥底任務,然後離開了這兩天名義上□□、實際上是保護的住所。
點開手機,略過那些偵探業務和業餘打工的人情往來,組織這邊倒是沒有新的郵件。以他一貫的神秘主義和打工狂的作風,偶爾斷聯幾天並不會讓朗姆神經敏感地立刻派出琴酒來追殺他,安室透迅速地發了一封郵件,把前些日子安排的一個調查任務結果發過去,朗姆倒是立刻回複了。看樣子,似乎也並沒有懷疑他。
走出去沒多久,他忽然有一種強烈的被注視的感覺。安室透好奇地轉頭看去,就見那天跟他一起救人的女人騎在摩托車上,她淺棕色的頭發在陽光下看似乎是金色的,穿著騎裝長靴,手裡握著摩托車把微微俯身,含笑看著他。
安室透一愣。
他就算當時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也記得這個女人不要命地擋在他的槍口前麵,還有那句故意喊出來的話——
“擅自撿警察的槍也是不被允許的!”
好像他拿著槍不是為了殺人,而是好心地幫警察撿起了掉下去的東西一樣。
儘管她阻止了自己的打算,但那種善意卻是不容否認。
安室透走向她,試探著問道:“你好,那天多謝你了。我……”
萩原千速咧嘴一笑,問道:“你是……零君,對吧?”
安室透瞳孔瞬時一縮。
“看來我沒認錯。”萩原千速笑道,把手裡的頭盔拋給他,說:“上車!”
安室透猶豫了一下,戴上頭盔,騎在摩托車後麵。黑色的車子瞬間咆哮著疾馳而去,安室透一手抓著後方的支架,另一隻手若有若無地放在腰間,隨時都可以拔()出()槍來。
摩托車停在了一個十分安靜的地方。
“墓園?”安室透摘下頭盔道。
“對。”萩原千速同樣摘下頭盔,甩了下頭發,下車笑道:“你是鬆田君和研二的同學吧?他們跟我提起過你。研二還給我看過你們幾個的照片呢!那天在東京塔,我第一時間竟然沒認出來。不過你小子也太衝動了吧?那時候是真的打算殺人嗎?”
“哦,對了。”見安室透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用探究的眼神看著自己,萩原千速恍然笑道:“我是萩原千速,是研二的姐姐。”
——是的,我認出來了。
安室透看著她與萩原研二幾乎一模一樣的眉眼,心中生疼。
作為活下來的那個人,看到已逝故友的家人,總有一種無顏麵對的感覺。好像他能站在這裡,就是錯誤的。
萩原千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過你敢乾我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真是讓人感覺爽極了!這麼好的日子,也該讓陣平和研二兩個家夥知道一下,我專門帶了酒!”
“我……”安室透嗓音乾澀,他剛想要說話,卻又被打斷了。
女人亳不見外地用胳膊攬著他的脖子,直視著他的眼睛,像是對待自己的親弟弟一樣,她笑容燦爛、眼睛卻微微濕潤地說:“不過……他們安心了,你也要往前走呀,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