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情,武官,武官怎麼了,說不定人家祖上的祖上就是讀書人呢。
而且上林縣最大的書塾白鷺書院免收銀子進去念書的,對方到底有多“神童”,他還是想要知道一下的。
衛景平不卑不亢地等他看完了卷子又端詳自己,後來點了點頭,走了,內心才一陣放鬆下來。
又過了片刻,對麵的書生頭一個交卷出去了,衛景平又檢查了下卷麵,確認細微之處沒有失誤,也起身交了卷子出去。
白鷺書院這一波縣試下場的,宋玉臨和傅寧出來的最早,見衛景平出來,他們相視一笑,淡的看不出表情,各自徑直找自己的親友團去了。
他回到院子裡等了一會兒,傅寧和潘逍也回來了,兩個人後麵都跟著家裡的小廝,手裡捧著吃的用的,苦著一張臉似乎在哀求這倆少爺趕緊同他們回家裡住去。
傅寧收了吃食和換洗的衣物,趕走小廝:“回去跟我爹說,這場沒戲,讓他準備下一次祭祖慶賀吧。”
小廝黑著臉回去了。
這邊,潘逍則對家裡來服侍他的人道:“本少爺考的很好,讓老爺和夫人準備好賞錢等著收喜報吧。”
衛景平:“……”
等衛景川聽了前麵兩位少爺的回答,眼巴巴地看著衛景平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們家的小少爺開口道:“我不知道我考的怎樣。”
這下,三個人都想揮舞著拳頭讓他好好想一想。
“捶墨去。
第一場的貼經和第二場的墨義之間差了三日,兩日後,他們收到了縣禮房發放的進入第二次考試的考牌,衛景平聽說,這兩日內,教喻已經將連貼經都考不過的人篩了下去,大抵占十停之一。
“傅二,你不是說考不過去嗎?”潘逍一邊捶著墨一邊擠兌傅寧:“敢情你是騙你家裡人的。”
傅寧細細地看著捶打得快成型的墨條,一邊試著往磨具裡放一邊道:“等縣試完了我畫一套蟲魚的山居圖,衛四,你覺得會大賣嗎?”
“我也來一套竹影圖,”潘逍想起自己的畫技還不怎麼行,尬笑著摸了摸頭:“算了我還是臨摹美人圖吧。”
“都試試。”衛景平道:“在上林縣賣不動還有府城呢。”
“對,咱們明年去府城應試的時候,考完不要回來,擺攤賣上個吉日。”為了打出名聲,潘逍都豁出去了。
“自然要在府城停留幾日的,”衛景平道:“考完得等到放榜了才能回來。”
三日後,第二次四書五經文。
還是上來一首五言六韻詩,然後是用經義解釋經義,說白了就是考你對四書五經注疏的背誦熟練程度,但是相比第一場,這就顯得難多了。
衛景平僅僅在五言六韻詩上卡了片刻,其它答題都很絲滑順遂,等他靈感上來,五言六韻詩也有了,這時候,考場還沒有一人交卷,說明他的靈感來得算是快的。
等到他寫完抬頭一看,對麵的位子已經空了,他竟沒注意到,對麵那位書生什麼時候交卷子走人了。
第二場與第三場隔了五天,這場考下來,回到院子裡都沉默了。
因為過不過的通知給的有點晚,要等到三天之後了,所以比上一場等待期間有點心焦,都悶頭捶墨。
繁樓的許德昌送來一份鯉魚跳龍門和一份蟹黃小籠包,說祝衛公子金蟾折桂,早日登科之類的。
“許德昌那個小老兒挺義氣的嘛。”潘逍對送來的晚餐十分滿意:“沾衛四的光,咱們也吃一頓繁樓的大餐。”
許德昌上回去府城,給人送禮的禮單之中添了一套天下第一墨的醉彆,收禮的人十分滿意,他回來之後聽說衛景平下場了,大概也是心生了結交之意,頓頓從繁樓送吃的過來,短短不到五天,衛景平覺得自己已經長胖了。
“出息。”傅寧不屑地看了一眼潘逍。
兩人又懟了起來。
每天除了捶墨之外就是溫書,三人變著花樣溫書,到了第三場和第四場的時候,已經淘汰了十停之四了,白鷺書院卻隻掉隊了武雙白一個,其餘的蒙童全在禮房能看到。
衛景平心想:怪不得顧世安敢收一年12兩銀子的學費,這是用教學質量說話,值了。
但是到了第三場考試,題目卻陡然變難了,開始考經義了,讓考生個人發揮的成分加大,且素材給得也越來越偏向五經裡的內容了。
連闡述也要一大段一大段的寫,據程青考前對他們的訓練,這個答題的時候是要引經據典,顯示出自己的博學和文采的,這個在閱卷的時候,主考官那裡,就有一定的主觀成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