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過讓我臣服於你嗎?”
冰爵尾音繾綣,但諸星大卻能明顯分辨出對方話中帶有的那種不屑於隱藏的惡意。
諸星大很冷靜,他這個時候甚至有空揣摩這句有些輕飄飄的發言背後的寓意。
冰爵這樣的說法很奇怪,這聽起來就好像對方根本沒把他自己當成一個活生生的人,而隻是把自己當成一種好用的工具。
*
洗人設的劇本雖然已經不要了,但是現在有了更重要的事情。
秋澤柊羽說出這種話當然是另有目的,而且在他眼裡不管是冰爵還是鹿島響確實都稱不上一位活生生的人。
鹿島響和冰爵隻不過是他塑造起來的一種掙印象值的工具人罷了,必要的時候他甚至可以毫不愧疚地將這個身份丟棄。
……當然,這麼好用的打工仔,而且切換成冰爵後還能遠離寒冷侵蝕,如果不丟棄當然最好。
“要聽實話嗎?”諸星大平靜地開口道。
“當然。”秋澤柊羽肯定道。
“唔……說沒想過肯定不現實,畢竟你的實力確實很讓人心動。”諸星大先不動聲色地吹捧了冰爵一番,然後他才慢吞吞地繼續道,“不過也隻是想想而已,因為我不認為自己能比得上那位先生。”
試圖挑撥離間的秋澤柊羽失望而歸,他對於諸星大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相當不滿意。
“到地方了,冰爵。”諸星大直接略過了這個危險話題,他將車停下,“我會去高處建立狙擊點,交易和談判就交給你了。”
不過就在秋澤柊羽興趣缺缺地打開車門準備去用冷氣恐嚇交易人時,從他背後傳來的聲音讓他動作一頓。
“你之前那番話,我可以視為是對先生的不忠宣告嗎?”
秋澤柊羽:?
我沒挑撥離間成功,你還想挑撥我和BOSS的關係?
……雖然他自認為和BOSS根本沒有一絲關係就是了。說起來這七年間他隻和BOSS有過郵件聯絡,但也不排除某個遇見的路人就是易容BOSS的可能。
秋澤柊羽回過頭。
惡意滿滿的猩紅色眼眸對上了蘊含冷意的深綠色眼眸。
“你想告狀嗎?請隨意。”秋澤柊羽穩住心神,假裝毫不在意地開口道,“不過提醒你一句——最後白白葬送性命的可能不是我喔?”
畢竟這隻是個反轉身份而已,就算冰爵死了他本體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沒打算告知任何人。”諸星大眯起眼睛回道,“不過我倒是還有個問題——你是看好我的實力才這麼問的嗎?”
“隻是習慣性的發言而已。”
冰爵的語氣中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簡直要溢出來了,仿佛他隻是從擺在玻璃櫃裡的展品中精心挑選著合心意的精美禮品一般。
“如果你真的有取代先生的野心,我會毫不留情地狙擊你。”
聞言,諸星大非常無動於衷,他甚至還評價了一句:“你真的很奇怪,冰爵。”
明明一舉一動都是效忠那位先生的樣子,但卻又會說這種類似背叛的奇怪言論。
就像現在——
“但是如果你能在我拚儘一切去阻攔你的情況下取代那位先生……我不介意單膝下跪俯首親吻你的手背,向你宣誓忠誠。”
——電影裡的黑.手.黨效忠場麵不都這麼演的麼。
坐在駕駛座剛點起一支煙的諸星大把煙咬在嘴中,他轉過頭對上冰爵那溢滿惡意和惡趣味的眼神,然後他就聽到冰爵這麼說道:“還有一件事我得提前告訴你……”
“我們今天的這段對話,我會一字不漏的說給那位先生聽。”
“——祝你好運。”
說完話後的冰爵似乎終於是玩夠了,他轉過身,其穿著的那件黑色風衣的衣擺在空中劃出了一個鋒利的弧度。
就好像是露出了獠牙的黑色惡犬一般。
*
背對著諸星大的秋澤柊羽臉上露出一絲惡狠狠的冷笑。
嗬,他怎麼可能告訴組織BOSS這些事情。
這麼說隻不過是想試著推一把諸星大……要是他們能內鬥起來就更好了。
最好狗咬狗然後讓組織趕緊毀滅,讓他在不違背人設的情況下用鹿島響這個身份另尋一份工作掙印象值養活本體。
——說起來,他居然能想出這種既把冰爵人設扭轉成慕強又能在組織裡挑撥離間的一箭雙雕劇本,他簡直是個天才!
秋澤柊羽自信地給自己剛剛的精彩表演和劇本走向打了99分,少一分是怕自己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