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秋澤柊羽吃的有些心不在焉的。
秋澤柊羽旁邊坐的是小鳥川裕光和毛利小五郎,而在他們三個對麵坐的則是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
在吃飯的時候,就連毛利小五郎都察覺到了秋澤柊羽的異常——對方吃一口就瞥一眼小鳥川裕光,滿臉糾結的表情簡直不要太明顯。
而秋澤柊羽,他越想越覺得有點不安。
雖然諸伏景光是他救下的,讓諸伏景光變小隱藏身份至少可以保住對方的性命……
但是這樣做無疑是斬斷了對方和熟人所有的聯係,讓對方成為了漂泊無根的浮萍。
斬斷了對方和原本諸伏景光身份下一切的聯係,將對方囚禁在小鳥川裕光這一身份下,沒有認識的人在身邊——不,其實是有的。
如果秋澤柊羽沒猜錯的話,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應該是認識諸伏景光的。但是出於某些原因,諸伏景光並沒有把身份和真相告訴這兩個人。
坐立不安的秋澤柊羽也很快察覺到自己的表現有些不對勁,為了掩蓋這種失態,他匆匆忙忙站起身從小鳥川裕光與毛利小五郎身前走過,在眾人狐疑的目光中丟下一句:“那個,我去一下洗手間。”
坐在最邊緣的毛利小五郎翻了一頁剛剛從店內公用書架上拿下來的雜誌,不過他的心神完全不在雜誌中的圖片上,雖然他手裡還舉著雜誌但實際上目光已經逐漸偏向那個米白發色少年的背影。
“真是難搞的小鬼……”毛利小五郎嘀咕了一句,不過還沒等他有什麼動作,坐在他對麵的毛利蘭就搶在他之前站起身追了過去。
“爸爸,裕光和柯南交給你了,我去看一下柊羽!”說完這句話後他的寶貝女兒就頭也不回地追了上去,隻留下他和兩個安靜但是十分難搞的小鬼頭。
毛利小五郎抽了抽嘴角,他看看端坐在沙發上目光低垂仿佛在掩蓋什麼情緒一樣的小鳥川裕光以及正皺眉出神地望向毛利蘭與秋澤柊羽離開方向的江戶川柯南,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這一瞬間,毛利小五郎終於想起是哪裡不對勁了——秋澤柊羽那個臭小鬼是去男洗手間吧?小蘭你難不成要在男洗手間門口堵他嗎?!
*
事實上秋澤柊羽並沒有左拐去男洗手間,而是在中間部分的公用洗手台那裡洗了把臉。
當他抬起頭時恰好就從洗手台上方掛著的鏡子中看到了向他這邊走過來的毛利蘭。
兩人通過鏡子對視了一眼,毛利蘭站定了腳步,露出了個淺柔的笑容,她看著轉身望向自己的秋澤柊羽,從她這個角度很容易看到順著對方臉頰而滑落的水珠,少年的劉海也沾濕了水,此時正軟趴趴無精打采地貼在他的額頭處。
即使秋澤柊羽抿著嘴唇還皺著眉,讓人感覺他看上去有些凶巴巴的,但站在他麵前的是和他從小學一路走到高中的毛利蘭。
“柊羽——”毛利蘭背著手笑眯眯地走近幾步,她探過身從旁邊的抽紙機中抽了一張紙遞給秋澤柊羽,示意對方把臉上的水擦一擦,“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是昨天晚上做噩夢了嗎?”
這回輪到秋澤柊羽心生無奈了。
真不愧是小蘭,怎麼問的問題和新一那家夥一模一樣……如果園子在這裡該不會也要問這個問題吧?
“不是噩夢啦,怎麼說呢……”定了定神,秋澤柊羽最終還是決定把他現在麵臨的困境進行一下藝術加工,“大概就是我有兩個處在相同境遇的朋友,但是我沒能給兩位朋友同樣的幫助,所以有點不安。”
這個說法似乎有些模糊,不過這已經是秋澤柊羽能想到的最普通日常的偽裝了。
聽到這話後毛利蘭並沒有升起懷疑,她甚至還笑了一聲:“原來又在擔心這種事情嗎?真是和以往一樣呢。”
在毛利蘭的記憶中,秋澤柊羽說的這個問題並不是沒有發生過。大概是國二的時候,秋澤柊羽給工藤新一帶了一本推理作為隨手送的禮物,然後鈴木園子見到後便大大咧咧開玩笑道:“誒~隻有這家夥有禮物嗎?我和小蘭的禮物呢?”
其實鈴木園子隻是在開玩笑,但是秋澤柊羽卻認真上心了,而且也真心在為自己隻給工藤新一帶了禮物卻沒給毛利蘭與鈴木園子帶禮物而感到不安,結果第二天就給毛利蘭與鈴木園子一人帶了一盒昂貴的和果子。
在秋澤柊羽嚴肅著把和果子擺在鈴木園子桌上時,工藤新一還在旁邊幸災樂禍地嘲笑著鈴木園子當時呆滯的表情。
不過在之後秋澤柊羽也試圖和其他三個人澄清過,其實他並不是傻傻的把鈴木園子開玩笑當真了,而是他覺得鈴木園子玩笑說出的話很有道理——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應該給三個人都送出心意才對。
對於毛利蘭這句“和往常一樣”的評價,秋澤柊羽有些沒跟上毛利蘭的思路,他疑惑地歪了下腦袋:“什麼一樣?”
想到過去的事情,毛利蘭眉眼溫和了下來:“就是國二那次,園子明明隻是在開玩笑但是你卻當真了,還送了我和園子一人一盒和果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園子那樣大驚失色呢。”
他們三個人對秋澤柊羽家庭情況並不陌生,鈴木園子也沒想到自己就隨口一個調侃玩笑就得到了秋澤柊羽認真地回應——那筆錢對於當時的秋澤柊羽來說應該並不是一筆小錢。
秋澤柊羽也回憶起了那次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