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琴酒看了眼牆上掛的時鐘:“是嗎?所以在來這裡之前你都在執行你的……計劃?”
在說“計劃”一詞的時候,琴酒的語氣有些微妙。
如果是正常人說自己和另外一個人玩了一個很有趣的小遊戲,那聽者一般都會下意識認為這是字麵意思,是兩個人單純在聯機打遊戲。
但是說這句話的是在琴酒眼裡相當冷漠的冰爵,那這個小遊戲就絕不僅僅隻是字麵意思的遊戲了。
更重要的是,琴酒並不覺得像冰爵這種糟糕的性格會有什麼能一起打遊戲的好友——這才是關鍵。
“我想,”秋澤柊羽語氣平淡地回答道,“我應該沒有義務把我的計劃向你全盤托出吧?”
“希望你的計劃是有效的。”說完這一句後,琴酒就對冰爵所謂的計劃沒有興趣了,他隻看重最後的結果。
琴酒冷淡地收回視線,轉而從腰間取下一把鑰匙丟過去,然後隨手將快燃儘的煙碾滅在擺在桌上的煙灰缸中。
“這是安全屋的鑰匙。”他說道。
秋澤柊羽見怪不怪地單手抓住有些冰冷的鑰匙,下意識在手中轉了一圈。
在來之前他就知道組織這邊肯定也有自己的關係網和駐紮的成員,畢竟他們這個黑色組織可不是單純的日本黑色組織,而是國際恐怖犯罪組織。
……怎麼還沒見國際警察潛伏進來把這麼個禍害人的組織一鍋端掉?秋澤柊羽不免有些悵然地想道。
秋澤柊羽很快就調整好情緒,收回了飄遠的思緒。
他用手指摩挲了下已經逐漸被他體溫暖熱的鑰匙,直接將其塞進了大衣的兜中,然後抬眼問道:“所以這間安全屋暫時歸我了,是嗎?”
其實秋澤柊羽是想問,那你呢,你這疑神疑鬼的家夥該不會也要住這裡吧?組織難道就在這裡一處設立了安全屋?
坦白來講,秋澤柊羽一點也不想讓自己和琴酒待在一起。這會讓他感到很不適,尤其是對方無視冰爵意願當著他麵吸煙這一點。
要說多久才能有人知道吸二手煙是不利於身體健康的?
“……這就開始占地盤了嗎?”琴酒嗤笑一聲,“你真該收斂一下你的控製欲和愚蠢至極的地盤意識。”
“不過隨你,我隻會在這裡待一會兒。”
這倒是讓秋澤柊羽有些驚訝了。
他確實很不想和琴酒這家夥待在一起,但是他以為琴酒這次來美國應該是來監督自己亦或者是和自己合作把諸星大逮回去的。
簡單來講,秋澤柊羽以為琴酒這次是作為冰爵的任務搭檔而出現在這裡的,不過現在看琴酒這種態度……對方似乎並不是自己這次的任務搭檔?
秋澤柊羽略帶探究地看過去。
這個銀色長發的男人先是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然後他掏出伯.萊.塔放在桌上。
在秋澤柊羽的注視下,琴酒自顧自地按了下沙發的底部,也許是觸發了某個隱藏起來的機關,總之秋澤柊羽沒看到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隻看到了結果——琴酒提出了一個純黑色的工具箱,也放到了桌上。
琴酒打開了那個工具箱,眼尖的秋澤柊羽瞅了一眼,他幾乎是立刻就辨認出那裡麵都放著什麼。
一整套能擔負起槍械的日常維護保養和清洗工作的輔助工具,而且看上去相當高級。
在秋澤柊羽微妙的目光下,琴酒動作嫻熟地開始分解自己手中泛著冰冷光澤的愛槍。
上次秋澤柊羽心中浮現這種微妙的心情還是在和貝爾摩德一起行動的時候,當時秋澤柊羽眼睜睜看著貝爾摩德輕鬆從安全屋某個地方拎出一個擺滿各種瓶瓶罐罐的化妝箱。
在組織內部被稱為銀色孤狼的家夥就這麼靠在沙發上,墨綠色的眼眸正專注地盯著手下的零件,而他的手正謹慎而嫻熟地對槍支的每個零部件上油保養。
……我也許應該收回我之前的看法。秋澤柊羽一邊略感無聊地注視著琴酒熟練而迅速的動作一邊漫不經心地想道。
照這麼來看,保時捷356A那輛老爺車完全競爭不過琴酒的伯.萊.塔呢……畢竟再怎麼說,琴酒也不可能拆了那輛車親身上陣為其做保養吧?
說起來,車子需要保養嗎?難道不是壞了就直接換一輛?
撞壞了就薅組織羊毛再買一輛的秋澤柊羽對此發出疑問。
暫且壓下了想問的問題,秋澤柊羽打了個嗬欠,身子後靠倚在沙發背上,然後他放鬆了原本緊繃的精神,開始閉目養神。
算了,等琴酒保養完他的寶貝伯.萊.塔再問吧。
在這種微妙又和諧的氛圍中,秋澤柊羽懶洋洋地這麼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