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見那輛紅白相間的福特野馬後,秋澤柊羽徹底麻木了。
這大概就是冰爵這一身份的奇妙運氣吧?隨便挑一個方向走都能撞到赤井秀一那邊,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是巧合,那總不能次次都是巧合吧?
——命運一般的相遇?必定會發生的對峙?
這些秋澤柊羽都不得為知,但是他現在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必須要做出點行動了。
這個行動嘛,需要征詢一下保時捷356a車主琴酒的認可。
畢竟秋澤柊羽自認為也不是什麼魔鬼!
抱著這種樂子心態,秋澤柊羽側了下頭,出聲詢問道“琴酒,如果我說我要撞上去逼停赤井秀一……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詢問的句式,但是卻是用陳述句說出來的。
這次琴酒頭頂的黑色氣泡像是被入侵的電腦一樣,閃過了無數鮮紅色的字符,最終彙聚成了一個碩大的井號。
就,還挺形象的。沒想到這個「赤紅眼尾」給冰爵身份帶來的效果除了能判斷對方心裡想法的具體內容以外,還能用這種類似顏表情的方式表現出來……
說實話,琴酒頭上頂著這麼一個加粗的紅色井號,看上去還挺違和的——因為這玩意看上去有點可愛,在這麼一個圓潤胖乎乎井號的襯托下,琴酒冰冷的表情都仿佛糊了十層濾鏡。
“你最好祈禱你的計劃可以順利執行。”秋澤柊羽聽到琴酒帶著一絲咬牙切齒地說道。
哎呀,生氣了?秋澤柊羽眨眨眼,忍不住又瞥了一眼琴酒頭頂的氣泡。
那鮮紅的井號膨脹了一圈,看上去跟要爆炸了一樣。
秋澤柊羽麵不改色地移開視線,把手放在了車檔上,同時在心底默默嘀咕了一句。
——不就是開著你的愛車橫行直撞了嗎?反正遲早你也要送這輛保時捷356a去維修保養。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是一個吉利的日子。
怎麼會有人不願意花公費呢?秋澤柊羽不能理解。
之前他聽說琴酒和貝爾摩德也搭檔做過任務,貝爾摩德鋪張浪費的好習慣怎麼就沒有傳染給琴酒?
秋澤柊羽對此感到遺憾。
這點紛雜的思緒很快就被秋澤柊羽拋之腦後,他身體微微前傾,握緊方向盤輕揚了下嘴角。
都已經給了赤井秀一那麼長時間去反應,再加上現在是美國……對方應該是做好了一切應急準備了吧?
之前出於赤井秀一勉強為正義一方以及對方似乎認識本體這一身份的母親的份上,他給對方放了點水,不過現在應該可以稍微認真一點了吧?
秋澤柊羽心底快速衡量了一下雙方的實力和隊友——他這邊是冰爵與琴酒,而赤井秀一那邊則是站著漫畫的主角以及一整個fbi組織。
應該夠了,再放水秋澤柊羽怕被抓回去的就是自己和琴酒了。憑借以前在組織裡的實力,如果這樣赤井秀一都逃不掉……反正秋澤柊羽自己是不相信的。
站在他現在這一身份的立場上,這大概算是來自敵人的認同?
“……怎麼,終於玩夠了?”琴酒隨手從懷中拿出一支香煙,熟練地叼進嘴裡點燃,然後側過頭向窗外呼了一口煙霧,冷笑著問道。
握著方向盤的青年似笑非笑地抬了下頭,鬥篷寬大的帽簷隨著他的動作向後滑落了一些,他猩紅色的眼眸中映照著星星點點的燈光,仿佛煥發著璀璨的光芒,這點光亮給他帶來了一點煙火氣息。
帽簷投射下的陰影親昵地停留在青年眼尾處,給那一抹赤紅蒙上了一層灰暗的陰影,顯得他渾身的氣勢更為凜冽。
明明是溫暖而熱烈的色彩,但是在青年蒼白的膚色上卻給人呈現一種糅合了危險與冷冽的感覺。
“坐穩扶好,彆怪我沒提醒你。”秋澤柊羽眯起眼睛,把控著車子徑直向著拐彎處駛來的福特野馬疾馳而去。
琴酒抓著窗框,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上去對即將發生的碰撞漠不關心——他並不是輕視自己的生命,他隻是確信在另一輛車上的那個家夥不會就這樣魯莽地讓兩車相撞。
兩敗俱傷在冰爵這裡屬於常態,這家夥做任務的時候狠起來那完全是不要命一樣。
畢竟是在血與硝煙中磨礪出的野獸般的戰鬥直覺,但凡見過冰爵勾著嘴角凶狠地撲進敵圈的戰鬥姿態的人,基本都不會懷疑“狂犬”這一頭銜的可信度。
但是赤井秀一和冰爵這家夥不一樣,或者說他們兩個人之間有微妙的不同與相似之處。
赤井秀一確實也是追求刺激的獵人,也會在一些時候孤注一擲。但是這不代表對方會完全不加掩飾地把自己的生命砝碼放上天秤。
和冰爵不同的是,赤井秀一有些類似於機會主義者,他對自己的一切計劃都心中有數。這個男人並非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隻是擅於抓住一切機會——就算可能危及生命,但隻要計劃成功的概率能有五成往上,他就敢去做。
不過對方同樣是個謹慎的人,他不會製定無謂的計劃。而和冰爵開的車相撞造成的兩敗俱傷顯然不可能在對方的考慮範圍內。
這並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