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自然不知道他電話那頭的秋澤柊羽滿腦子在想應該怎麼敷衍他,他隻是握著方向盤開口問道:“聽說你也要去參加這個追憶會?”
“……貝爾摩德告訴你的?”冰爵在電話中的聲音有些失真,但是琴酒依舊能聽出對方似乎不想提起這個事情,“你和她的關係真奇怪,琴酒。你們真的調過苦味馬丁尼嗎?”
態度惡劣,心情好像不怎麼美妙。能明顯聽出來冰爵這是在故意找茬,借此發泄他的怒火與不耐煩。
誰又惹到冰爵了?貝爾摩德還是波本?
反正冰爵總是和那兩個神秘主義的家夥氣場不和,肯定是這兩個人其中一個。琴酒漫不經心地想道。
“這似乎和你無關,也和我們的問題無關。”對於這種傳聞,琴酒一向懶得去附和或者否認。
反正惹到冰爵的不是他,所以他也不想探究冰爵的心情為什麼突然不好。
而且琴酒並沒有被這樣惡劣的態度冒犯到,他甚至覺得這樣的冰爵很有趣。
對方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像是被困在繩索旁的狼犬,看到敵人想猛撲上去撕咬,但最終卻因為繃緊繩索的牽製而無法再前進一步。
隻能暴躁又難耐地用鋒利的爪子摩擦地麵,壓抑著喉嚨中不耐的低吼聲。
說實話,琴酒還挺想看看這頭惡犬在沒有任何束縛和牽製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那邊的冰爵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語氣轉瞬間就恢複了冷淡,他回到了原本的話題:“我對追憶會沒興趣。”
“不參加嗎……哼,看來你是有什麼自己的計劃。”
“還記得我的代號是什麼嗎,琴酒?”冰爵沒有否認琴酒的猜測,反而突然這麼問道。
“……冰爵。”
在剛說完這個詞,琴酒就聽到冰爵那邊傳來了愉悅的低笑聲。
對方語氣中帶著微妙且惡劣的笑意:“感激不儘。另外——今天彆再打電話過來了,琴酒。”
電話被掛掉了。
一旁坐在副駕駛的伏特加猛然抖了一下,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大哥在掛掉電話後所產生的殺意與警惕。
有些驚恐的伏特加一開始還以為這是自家大哥和冰爵又一次言語交鋒的日常,但很快他就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讓他大哥琴酒氣勢陡然攀升的並非是電話那邊的冰爵,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裝在窗戶下麵的小型竊聽器。
伏特加遲疑道:“大哥,這是……”
從冰爵意味深長話語中察覺到了不對勁的琴酒冷笑了一聲,他徒手捏碎了那枚剛發現的竊聽器:“哼,真讓人不爽。”
果然,冰爵那家夥在電話打通之後沒多久就察覺到他這裡被什麼人竊聽了——可能是聽到他這邊有刺耳的機械流雜音。
琴酒不是很關心冰爵到底怎麼發現這邊有竊聽器的,他隻關注一件事。
在發現自己被竊聽後,冰爵不僅沒有提醒他,反而借用他被竊聽的這個環境來打出冰爵不會去參加追憶會的煙霧彈。
這是在拿他的失誤當跳板。
所以一開始那種不耐煩的語氣也全是冰爵偽裝出來的。而在達到目的後,冰爵就相當惡劣地撕破了這層偽裝出來的示弱。
——甚至還在通話的最後隱晦且愉悅地展現了他的惡趣味,以此作為一種傲慢的挑釁。
琴酒眸色漸深,他感覺有些惱火。
是他忘了,束縛這頭惡犬的繩索並非是係在柱子上,而是掌控在人的手中。
死物不會被欺騙,而人會。
有時候,你需要判斷對方到底是真的被死死扼住喉嚨,還是在用惡趣味的示弱利用你,甚至把你引入陷阱。
琴酒強行壓下自己被冰爵挑起的戾氣,轉而將這份怒火轉移到了安裝竊聽器的老鼠身上。
在刻意尋找下,他很快就找到了外來者不小心留下的痕跡。
——褐色的發絲。
伏特加瞅了瞅自家大哥手裡捏著的褐色發絲,問道:“大哥,這根頭發該不會是……”
“沒錯。”琴酒墨綠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殘忍冷酷的笑意,“看來是有人想自投羅網了。”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歡迎獵物進場了。
……雪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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