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芬德拉特離開後,安室透快步走到最後一個安全屋內,先謹慎地看了一圈確定沒有任何監視監聽設備,然後才著手搜查。
臥室和書房都有些淩亂,雖然都被回歸原處但也能看得出剛剛被人動過的痕跡。
就當安室透以為這裡真的沒有有用信息時,他注意到了角落的暗格。
他立刻蹲下身戴上手套打開暗格——打開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捏起一根金色的頭發。
這不是芬德拉特的頭發。
那麼這也許是這所安全屋主人的頭發?
從暗格中拿出資料,安室透翻看了一遍,這裡麵有MI6派往組織臥底的人的真實姓名和身份資料。
這些資料一旦讓組織獲取,這些臥底的家屬很有可能會遭遇不測……
安室透捏緊了這份材料。
半蹲在暗格前的金發男人闔了闔眼,等再次睜開雙眼時,他那雙紫灰色的眼眸恢複了冷靜。
他拿起手機,輸入朗姆的郵件地址。
[找到了那些老鼠的真實身份。——波本]
他不敢拿自己的臥底身份去賭,也許這一切都是組織對他的試探。
*
結束了自己的任務後,秋澤柊羽來到組織的地下基地。
芬德拉特麵無表情地從審訊室走出來,看到秋澤柊羽時他緩緩摘下手裡已經沾滿血跡的手套:“你也結束任務了?正巧,現在有個硬茬子,你來審一下吧。”
越過芬
德拉特,秋澤柊羽望向他身後的玻璃,被關在裡麵的家夥低垂著頭,呼吸起伏微弱到秋澤柊羽幾乎觀察不到,看上去情況似乎不太妙——不過也是,這是審問而不是按摩。
“那是情報部的工作,和我無關。”秋澤柊羽收回目光,“問不出來就注射東莨菪堿,這還用我教你嗎?”
“我也不是情報部的。”
“那你挺閒。”
“……東莨菪堿過量注射會讓這家夥提前死亡,我們隻抓住了這一個活口。”
“哦。”
芬德拉特推了下眼鏡:“真是無情。”
秋澤柊羽沒有理會他,找了個這裡的工作人員讓對方帶路。
經過幾道安全門檻,甚至上交了自己藏在身上的槍.支和冷兵器後,秋澤柊羽終於來到了愛德華的房門外。
他平穩地敲了三下門。
“進來。”
秋澤柊羽推門而入。
鈴鐺晃動著發出脆響,秋澤柊羽麵色不改地走到坐在沙發上看書的愛德華身旁。
走近了秋澤柊羽才發現,愛德華正在和朗姆通話,思考了一秒鐘後,秋澤柊羽決定留在這裡等他們通話結束。
愛德華似乎也不在意冰爵在一旁,他翻了一頁書。
電話那邊的朗姆:“發來的資料經過核對並沒有錯誤和隱瞞,現在是否要把他從懷疑名單中移除?”
他是誰?還有人在組織的懷疑名單?秋澤柊羽豎起耳朵。
“保持觀察。”愛德華說。
電話那邊陷入沉默。
愛德華合上書,笑了一聲:“你以為我是在試探他?”
電話那邊沒說話,似乎默認了。
“就算他是臥底,他也肯定會提交這份資料。”愛德華罕見地用讚賞地語氣說道,“我很佩服他們那種——為了更大的利益而讓自己背叛良知的勇氣和意誌。”
“這種人一般不會因為徇私情而讓自己有暴露的風險。”
“您認為波本是臥底嗎?”
“還不確定,不過如果他不是臥底,這次提交的情報就是到嘴邊的功勞。”
“如果他是臥底,那麼想必今天一定是讓他記憶深刻的一天。”愛德華笑容不變。
如果會因為提交資料讓MI6臥底的無辜家人被殺害而感到愧疚,愛德華非常樂意給對方的痛苦添點料。
如果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感到痛苦……那不是更好嗎?
失去了對這種事情的愧疚之心並不代表他的意誌更為堅定,恰恰相反,這反而預示著他正逐漸變得麻木。
連對無辜之人感到愧疚這種小“正義”都在消失,對國家和民眾那種虛無縹緲的大“正義”又能堅持多久呢?
有而不表現出來和根本沒有是兩碼事。責任感?那不過是他們行為的慣性罷了。
遲早有一天他們會被這種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愧疚與痛苦擊潰,開始變得麻木,開始懷疑自我。
到那一天,愛德華不介意趁虛而入,誠懇地和對方聊聊做什麼才是真正有意義的事情。
愛德華把書放到桌上,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我反倒更希望他是臥底啊。”
因為臥底真的很有趣。
“那麼波本接下來的調任?”朗姆問道。
“先讓他以情報第一發現人的身份和芬德拉特一起去解決那些老鼠的家人,記得也要讓他動手。解決完這些事情後讓他去日本——琴酒不是說在日本東京曾發現了雪莉的蹤跡嗎?就讓他去調查吧。”
“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愛德華的目光轉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黑發青年。
“坐。”他笑吟吟地說,“要來杯咖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