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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溪臉頰很燙,心中抓狂,她難道說得還不夠明白了嗎?還要怎麼把話說得更明白一點?!難不成要拿個大喇叭廣而告之嗎?!
可是事已至此,還不如一鼓作氣。
宿溪兩隻手抓著睡褲,豁出去了般小聲道:“意思就是……陸喚,我覺著我也喜歡你!”
……
陸喚屏住呼吸,終於聽到了她的這話,他腦中轟隆一聲,炸開了。像是等了很久很久,缺水到嘴唇乾裂的乾渴之人,終於等來了他的綠洲。
他眼眶不自覺的發著紅,但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揚。
……
世間感情很少會有對等,多的是求不得,陸喚一向懂得這個道理。
因而他雖然輾轉反側,渴望有朝一日能離她更近一點,但是心裡也清楚,絕對沒有他心悅她,她便要對他付出同等感情的道理。
她將他當做一個遊戲裡的虛擬人物也罷,將他當做陪伴許久的朋友也罷,他雖然失望,雖然難過,但卻從來都不可能有催促的心思,更不可能去怪罪。
他隻是想,隻要他足夠耐心,一天一天地等待下去,有朝一日,總會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那天幕布消失之前,見到她有意躲避自己,他心中便有些慌張。他這幾日也有話按捺在腹中,沒來得及對她說——本來想對她說,他已想辦法拒絕掉了皇後安排的選妃,但隻是因為他暫無娶妻生子的想法,希望她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
但沒想到,她此刻站在他眼前,對他說,她也喜歡他。
……
陸喚宛如眼巴巴等了許久,終於等來心愛的糖的小孩一般,雙眼發紅地直勾勾地盯著宿溪,忍不住乞求更多一點:“是你亦心悅我的意思嗎?”
宿溪怪不好意思地低著腦袋,小聲道:“是。”
陸喚又問:“是以後你不會再和霍涇川之輩去相親,也不會接受除了我之外的男子的電影票的意思嗎?”
宿溪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抬眸,看陸喚眼巴巴的,便還是答應道:“……是。”
陸喚喜上眉梢,竭力繃住神情,然而眼角眉梢的歡喜與璀璨卻是根本抑製不住。
他啞聲問:“是以後會成為我的皇子妃,並且不許我多看彆的女子一眼的意思嗎?”
宿溪:“……”九殿下,你是不是有點、太得寸進尺了?
而且,到底為什麼那麼執著於逼著我成為妒婦?!
宿溪忍不住解釋道:“陸喚,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們這邊法定結婚年紀女生是二十歲,跟你們那邊不太一樣……”
陸喚眼眸一下子暗淡下來:“我明白小溪你的意思了,你是說心悅我,但日後卻不願意嫁給我。”
“那麼,這和你們世界的‘玩弄’‘pua’有什麼區彆?”
宿溪:……???
宿溪風中淩亂地問:“pua誰教你的?”
陸喚道:“霍涇川。”
宿溪簡直想打死霍涇川。
眼見麵前的少年越來越失落,肩膀都塌下來,一副被玩弄了的失魂落魄的樣子,宿溪隻好趕緊道:“嫁嫁嫁,但是,但是怎麼著這種事也得以後再說吧,現在誰能說得準……”
然而陸喚看起來像是隻聽進去了前麵三個字。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宿溪,歡喜快要將他的胸腔填滿:“我們那邊的人一旦許諾,便是一生,小溪,你不可反悔。”
宿溪幽幽地道:“不反悔——但打個商量,你那邊那麼多女子,街市上走的遍地都是,我要是不讓你多看一眼彆的女子,豈不是要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宿溪沒想到她說完這話之後,陸喚卻看起來心中的煙花都快要炸開了來。
近在咫尺,宿溪都能聽見他狂跳的心臟聲了。
他倉促地轉過身,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稍微冷靜一點,才回過身來,啞聲道:“若你是真的因吃醋想挖,我很開心。”
宿溪:……
宿溪剛要討價還價,那麼以後她都不能和霍涇川一塊兒去看電影了嗎?霍涇川應該可以排除在男性生物之外吧,但還沒來得及說,忽然聽見主臥的開門聲——
宿媽媽半夜想上廁所,但卻聽見宿溪房間裡傳出來小聲說話的聲音,她忍不住走過來敲了敲門:“溪溪,你還沒睡嗎?你是不是又半夜熬夜看電影?”
宿溪渾身一激靈,生怕宿媽媽下一秒就要開門進來,她睡覺前也沒鎖門,這要是進來了,桌子底下完全藏不住,自己總不可能大半夜的坐在桌前,櫃子裡也全是衣服——她心臟狂跳,宛如做賊,到處一看,慌亂之下,隻能將陸喚往床上一推。
陸喚配合地蜷起來,抓起角落裡的一大堆被子,往身上一蓋,然後宿溪光著腳,輕手輕腳地抓了個熊在床頭,製造成堆起來的一大堆被子裡全是熊的樣子。
“溪溪?”聽見沒聲,宿媽媽又站在房門外問了句:“還在看劇?”
“沒。”宿溪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跳上床,對房門外用迷迷糊糊剛醒來的聲音道:“沒,我睡了,媽你聽錯了,可能是樓上傳來的。”
宿媽媽有些狐疑,但也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了,她對宿溪叮囑了句:“趕緊睡,就快要開學了,高三了彆熬夜。”
然後轉身去了衛生間。
老媽居然沒推門進來?!宿溪鬆了一口氣,忙道:“好!”
宿溪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被壓在被子下的陸喚同樣也屏住呼吸,聽著宿媽媽從衛生間裡出來,回到房間去,關上了主臥的門之後,兩人才同時鬆了一口氣。
但接下來,房間裡陷入了心臟狂跳的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