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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樂團一樣,陸銘吃了個閉門羹, 即便前台小姐笑容甜美有禮貌的告訴他靳總不在, 但陸銘還是覺得自己在對方眼裡看到了諷刺和嘲笑。那門口的保安緊盯他的目光, 好像他是身上帶著病|毒|的乞丐,鄙夷又戒備。

這段時間他遭受了太多這樣的眼神,可是陸銘並沒有學會在這樣的逆境中強大起來,反而更想躲藏自己,恨不得從這個世界消失, 誰也看不到他就好。

來找靳煜的時候, 陸銘內心是抱有一絲期待的, 他們曾經有說有笑,他們曾經紅酒晚餐,靳煜曾經看他的眼神那麼認真而專注,就在全世界都拋棄他的時候,他以為靳煜是不一樣的,可是沒想到,靳煜同樣的將他拒之門外。

陸銘渾渾噩噩的走到大廈的外麵, 樹上有知鳥的吵鬨聲, 令行人退避的灼熱陽光在他身上仿佛失了溫度,他覺得很冷, 那種無法言說, 從心底蔓延出來的寒冷簡直令人窒息。

這個時候他應該在琴房練琴,會有一些女孩子想要在岡特麵前有機會露個臉而對他百般討好,飲料食物, 甚至較為昂貴的手表香水,走到哪兒都有人喊他一聲陸哥,即便是樂團裡資曆很深的人,都不敢在他麵前拿大。

哪怕那場演奏毀了,岡特都沒有放棄他,細心安慰甚至幫他找心理醫生,隻要他走出寒寧的陰影,他還是有未來可言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甚至害怕明天的到來。

陸銘不知道自己在外麵坐了多久,太久保持一個姿勢讓他渾身都僵了,翻了下口袋,隻有幾塊錢的硬幣,手機裡倒是還有幾百塊,銀行卡裡還有一萬左右,但如果再找不到工作,這點錢也撐不了多久,可是他除了彈鋼琴,就沒做過彆的工作。陸銘看了眼自己的手,修長而白皙,被保養的很好,彈起鋼琴來非常的好看。如果這雙手做了粗重的工作,那以後還怎麼彈琴。

陸銘略僵硬的站起身,身上的骨頭都發出哢哢的聲響,剛抬起頭,就看到從大廈裡走出來的靳煜。

陸銘頓時什麼都顧不上了,一下子衝了出去。可惜還沒等他靠近靳煜就被人攔住了,甚至還當他是危|險|份子扭住他的肩膀,將他摁在了地上。

陸銘卻好像感覺不到疼,仿佛看到了唯一的希望一樣掙紮著看向靳煜:“靳煜!是我,我是陸銘!我是陸銘啊!”

靳煜停下了腳步,低頭看向距離自己不遠處的陸銘,腳步微微一頓,朝他走了過去。

陸銘掙紮著抬頭看向靳煜,那跟寒寧僅剩的幾分相似之處,在這份猙獰中早就找不到半點痕跡了,此刻他滿心滿眼都是想要找個人幫他,他想要擺脫這攀附在他身上的泥沼,而眼前的人,就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曙光:“靳煜,有人害我,我跟楊正庭毫無關係,有人害我,你幫我,幫幫我,除了你,我不知道我還能找誰,靳煜,求你幫幫我,幫幫我!”

靳煜低頭看著上,麵無表情眼神毫無波瀾:“你想我怎麼幫你?”

聽到這話,陸銘以為靳煜對他心軟了,願意幫他了,連忙道:“我現在無家可歸身無分文,網上到處是那些新聞,我老師以為我|吸|毒|將我趕出了樂團,可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視頻,視頻裡的事是有人對我下藥,那真的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靳煜道:“想要錢?”

陸銘愣住了,這才意識到靳煜的冷漠,他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要錢嗎,他的確需要,並且十分的需要。可是他不想這樣去要,像個乞討者。但他想要的不止是錢,他想要靳煜收留他,幫他擺平那些流言蜚語,讓他重新站在彆人仰望的地方,不像現在這樣,所有的自尊驕傲被人踩在腳底下踐踏。

當陸銘艱難點頭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碎裂了,再也拚湊不回去了,曾經再艱苦,甚至真的身無分文的日子他也有過,卻沒有像現在這樣,黑暗到絕望。

可惜他自覺撕扯掉了尊嚴的驕傲,卻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憐憫的,隻聽靳煜用十分冰冷的語氣道:“可惜,我不想給。”

靳煜說完抬腳就走,陸銘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甚至都忘了追,隻是無比詫異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他想不通靳煜怎麼會這樣,他們明明那麼相談甚歡,他明明覺得他們之間將會有無限可能的。

靳煜走過他身邊的時候,語氣冷淡的丟下一句話:“你的演技很拙劣,很假。”說完就大步朝著不遠處停著的一輛黑色轎車走去。

陸銘下意識用目光追上去,卻看到那輛車的後車窗慢慢被降了下來,一張精致漂亮,卻堪比惡魔的臉露了出來,當那人的雙眼不帶絲毫感情的看過來時,陸銘冷到渾身顫抖。

或許從一開始,這就是他們該有的距離,一個滿身狼狽的跪在地上,一個優雅的坐在豪車裡,本就應該毫無交集的人,偏偏被命運擺弄到了一起。

那一句你的演技很拙劣不斷在陸銘的耳邊回蕩,當初他借著楊正庭給他的資料,終於可以坐到靳煜的身邊,他甚至不介意將自己變成另一個人的影子,甚至還暗自得意,他可以為靳煜犧牲至此,那個寒寧能嗎,肯定不能,那麼驕傲的一個人。

現在再看,自己竟然如此可笑,是啊,那樣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男人將自己變得麵目全非,所以從一開始,他就輸的徹底。最終換來的,不過是一句拙劣的演技,多可笑。

靳煜已經走了,阻隔陸銘的保安自然也都退開了,陸銘慢慢的站了起來,在地上蹭的一身臟也顧不上了,他隻想離開這裡,他覺得這附近所有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話,每個人的眼神都像透視鏡一樣,將他渾身上下扒的乾乾淨淨。

不過還沒等他走多遠,沒注意到從旁邊岔路開過來的一輛車,陸銘被不小心的帶倒,手也蹭在地上破了皮。

陸銘抬頭看撞到自己的車,是一輛連車燈頭都顯示著我很貴的豪車,訛錢是他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他的錢撐不了多久的房租,還要吃喝,還要買那玩意,真的消耗不了多久,他實在是太缺錢了。

但還沒等他想好怎麼訛錢,就聽到了他這輩子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喲,這誰啊這是,碰瓷呢?我這些天忙著處理爛攤子還想著過段時間收拾你,你倒好,迫不及待送上門了?”

陸銘一看從車上下來的人是楊正庭,幾乎本能的爬起來就跑,可是他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楊正庭的保鏢,還沒跑兩步就被保鏢抓住,然後塞進了車裡。

這段時間楊正庭當真是過的水深火熱,等他從看管所裡出來,他竟然被董事會給除名了,甚至還召開了記者發布會,表示這件事情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公司的名譽,為了公司的發展,為了公司上下幾百號人的利益著想,將他從嘉揚除名。

他打電話給耿彭澤,耿彭澤卻要他安耐住,下個月就是授勳儀式,隻要等過了授勳儀式,不管是嘉揚還是寒寧,這個仇他一定會報回來的。

距離授勳儀式也不到一個月了,這段時間他還等得起,不就是嘉揚嗎,他想得到嘉揚為的也是氣死那個老不死的,又不是真的非嘉揚不可,不過那個寒寧,他死都不會放過,扒皮抽筋都是輕的,他隻要活著一天,他就要寒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網絡上的新聞不但沒有散去,反而越鬨越凶,儘管麵上能找到的視頻都已經加了碼,但私下流傳的卻不少,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在跟一個男人做那種惡心的事情,哪怕那天對於楊正庭來說是沒有記憶的,但那個視頻也給他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嚴重到他甚至已經|硬|不起來了。

為此楊正庭還去看過心理醫生,可是一點用都沒有,今天楊正庭剛從心理醫生那裡回來,就撞到了這個害他變成今天這樣的罪魁禍首之一,楊正庭哪裡會放過,殺了他的心都有。

楊正庭將陸銘帶去了自己一棟不常去的彆墅,一路人任由陸銘怎麼求饒都沒用,被吵得煩了,更是讓保鏢將陸銘的嘴給塞住了,看著陸銘那惶恐無助的眼神,楊正庭內心頓時湧現出一絲詭異的暢快。

將陸銘帶去彆墅的地下室後,楊正庭還找來了一大堆的工具,他以前會在這裡開Patty,玩的很開,這些東西足夠他在陸銘身上一一嘗試了。

等楊正庭將陸銘嘴裡塞著的東西拿走,陸銘連忙哭喊道:“你不能關著我,如果被人發現我不見了,他們從監控裡就能看到是你帶走的我,這件事我也不想的,寒寧才是罪魁禍首,你要恨也是該恨他!我跟你一樣的恨他,反正我現在已經這樣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哪怕魚死網破,我也會拉著寒寧同歸於儘!”

楊正庭嗤笑了一聲:“就憑你?你知道你把我害的多慘嗎,要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我被董事會除名了,我那麼辛苦才進的董事會,你還有臉說,寒寧我自然會慢慢收拾,但在收拾他之前,我先從你身上收回點利息!”

很快,楊正庭從一堆的工具裡麵選擇了一條倒刺的|小|皮|鞭|,他不客氣的將陸銘的衣服扒了個乾淨,這兩年被養的不錯的陸銘雖然沒有什麼六塊腹肌,但年輕的身體肌肉也算緊實,又不需要在外麵辛苦奔波,倒是養的白嫩細膩,當|鞭|子抽打上去的瞬間,一條粉色的紅痕爬上了他的肌膚,那又疼又麻又癢的感覺,讓陸銘的叫聲都變了調。

同樣臉色微變的還有楊正庭,因為他發現,自己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萎靡毫無動靜的小兄弟,竟然有了感覺。

看著陸銘咬著嘴唇悶哼的樣子,楊正庭的臉上勾出一抹殘忍又快意的笑容,既然是這個家夥害得他需要用這種非常的手段來尋獲|快|感,那這一切自然就要他親自來承受。

在楊正庭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時候,寒寧卻在上下掃描靳煜,直把靳煜看的想無視都不行:“有話就說。”

寒寧眉頭微挑:“我以為你好歹也會丟個幾百給他,他那麼慘。”

靳煜側頭看向寒寧:“多少年出門沒帶過錢了,我哪來的錢給。”

這理由,當真是很真實了。

寒寧又問道:“那你真的被他影響過?我看你們有一段時間的確挺相談甚歡的。”

靳煜聽到這話,眼中不自覺的帶上了些許笑意:“你在意?”

寒寧笑了笑:“我隻是想知道,那個夢境究竟對你的影響力有多深,會不會深到明知是假的你也願意去相信。”

靳煜道:“不會。”

寒寧看著他沒說話,靳煜道:“真正被珍惜的,是永遠都找不到替代的,當你開始尋找替代的時候,那就意味著你所珍惜的,再也不會是唯一,而且我順著他的來,隻是想看看他們究竟掌握了我多少事情。”

寒寧並沒有去調查靳煜的這一段過往,每個人都有不希望被人觸碰到的**,在不影響任何人的情況下,寒寧從來不是一個好奇心多重的人,聽到靳煜的話,寒寧疑惑道:“有很多不能見人的?”

靳煜轉頭看向窗外,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應該吧,雖然看不清楚,但夢裡的情緒好像包裹住了這個世界所有的黑暗麵,以至於當時接管靳家的時候,被影響到手段那麼狠烈,明麵暗中,能用的手段都用了,如果被人查出來,雖然不至於傷筋動骨,卻也有點麻煩。”

靳煜說著歎了口氣:“有一段時間我夢境和現實有些分不清,做的一些事也不知道是在夢裡還是現實中,所以才會尋求心理醫生,所以那個醫生知道了不少不該知道的事情,原本應該殺人滅口的。”

寒寧忍不住笑道:“那為什麼沒殺?”

靳煜也笑了:“大概怕以後再出什麼問題沒心理醫生願意給我看了。要知道這個世上最可怕的職業,一個是心理醫生,一個是醫生,一個掌握著靈魂的健康,一個掌握著**,得罪不得。”

寒寧突然道:“那陸銘勾引你的曲子是什麼樣的?哼給我聽聽?”

靳煜拿手輕戳了他一下:“胡亂說的什麼話。”

寒寧拍開他的手,靳煜正準備將那段這麼多年從未忘記過的旋律哼出來的時候,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前麵也發生了很大的騷動。

坐在前麵的保鏢立刻下車查看情況,不一會兒回來走到靳煜的窗邊低聲道:“老板,我們先轉移,您跟寧少先下車。”

靳煜聞言點了點頭,這附近是個商區,車多道堵,想要重新調車過來也要時間,所以乾脆就近找了個還不錯的咖啡廳暫時休息。保鏢忙著調動車輛,又讓司機重新找了個路線將車開走,甚至還多調動了幾個保鏢過來,過了好一會兒,等事情安排完了才過來道:“剛剛前麵發生了車禍,一輛貨車和一輛黑色邁巴赫相撞,貨車偏頭直接撞進了路邊的店麵,死傷未知,那輛黑色邁巴赫被貨車撞開,又緊接著被後麵接連駛來的車輛撞擊,大量油露出,又經過高溫摩擦已經著火。”

靳煜聞言沒多少表情,隻是冷冷道:“查。”

寒寧摸著下巴道:“一條街,兩輛邁巴赫,咱國內的土豪真是越來越多了,你說要是剛剛不是陸銘拉著你耽誤了你那一下,那現在...”

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這件事是不是朝著他們來的,但這一切都實在是太巧合了,隻不過靳煜的行程並不固定,但今天的確是說好了會跟寒祁還有閔萱一起吃個飯。

靳煜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找陸銘的麻煩,就當感謝了。”

寒寧輕笑:“他身上的麻煩可不少。”

靳煜看了他一眼:“那隻是普通人的血。”

寒寧一愣,靳煜道:“我既然知道他彆有用心,怎麼可能不派人盯著,他想要弄的東西我早就讓人給換了,隻是沒想到你還備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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