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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寧:不用了,那邊比我想的要複雜,我自己去比較好。

黎肅微微抿唇,總覺得寒寧的言外之意就是自己是拖累,不對,這話已經很直白了,並不是言外之意。盯著手機默默不高興了一會兒,還是乖乖的回道:好的,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寒寧那邊回了個好,黎肅想了想翻開了通訊錄,找到了一個很久沒有聯係過的人。

電話一打過去那邊就接通了,聲音帶著一絲意外:“黎少?”

黎肅沉聲道:“阿牛,我要你幫我做的第三件事......”

黎肅剛剛掛電話,就聽到有人進來了,下意識皺起了眉頭。這裡是他的花房,平時就算傭人進來打掃,管家都會在一旁盯著,不會隨意讓人進出的。不止是因為花房裡許多名貴的花,更是因為這些花都是他親手栽種,自然更加珍惜。

還不等他將來人趕出去,那個隨意闖進他花房的人倒是語氣帶著驚喜道:“黎肅?”

黎肅轉頭看向來人,是個長得很好看的青年,那一雙眼睛尤為出眾,黑溜溜的清澈大眼,仿佛天生帶著三分笑意,周身氣質乾淨,黑軟的頭發更襯得人好像特彆乖順,見到這人的第一瞬間,黎肅忍不住心生好感,可是緊接著卻是一股沒由來的厭惡。

這樣奇怪而矛盾的情緒讓他眉頭皺的更深。

來人以為黎肅是不高興自己亂闖,也知道這一屋子都是十分名貴的花卉,也不亂碰,繼續帶著燦爛笑容朝著黎肅道:“你不記得我啦?不過也對,那時候我們都還小呢。”

黎肅很快收斂了表情,他本就是個不太喜歡情緒外露的人,而對方好像對他十分了解,根本不等他開口,便主動道:“我是顧宇,你還記得小時候的小木馬嗎?我當初可是把我最喜歡的小木馬送給你了,你說過會好好照顧的。”

黎肅想起來了,小時候他身體突然變差,一些原本跟他玩的挺好的小孩被家裡的大人告誡都遠遠的避開了他,那時候他有許多的不滿,許多的不高興,也有許多的自尊,彆人不跟他玩,他自然也不會求著人家玩。所以有時候身體稍微好些的時候,哥哥姐姐也會帶他出門見見人,隻不過那時候他已經習慣的一個人呆在角落裡了。

但有一次,有一個長得很軟很漂亮的小男孩走了過來,亮晶晶的眼眸看著他,臉頰紅紅的誇他好看,兩人躲在角落裡分享了蛋糕,玩了積木,愉快的度過了一下午,臨走時,小男孩還送了他一個小木馬,並且告訴他,等小木馬長出了翅膀,就會有無所不能的天使來解救他,帶走他所有的煩惱。那個小木馬至今還躺在他的寶箱裡,可惜並沒有長出翅膀,而他也沒再見過那個小男孩。

這原本是個很美好的回憶,隻不過眼前這個顧宇臉上裝的再單純偶然,滿眼卻是與那清澈眼眸不同的複雜算計,黎肅頓時有種白瞎了這張好看的臉的感覺。而且顧宇,姓顧,想到上次寒寧提到的人,黎肅冷冷道:“顧經國是你什麼人?”

顧宇隻當他在確認自己身份,連忙道:“顧經國是我爸。”

黎肅微微垂下眼眸,有那樣一個爸,小時候單純可愛的小男孩長大了人變了也是正常,隻是太可惜了,可惜了那份美好的回憶。

“這裡是不允許外人進來的。”

顧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我不知道,我就是看到這裡的花開的好好看。”

黎肅麵無表情冷漠道:“現在知道了?”

顧宇微微一僵,這跟他所想的發展不一樣,但讓他就這麼走了他也不甘心,於是露出微微傷心的表情:“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黎肅道:“記得。”還不等顧宇高興,接著道:“又怎麼樣?”

這一下,顧宇的微僵變成了徹底的僵,還帶了幾分尷尬和扭曲,不是都說童年的美好會帶有十層濾鏡嗎,為什麼這個黎肅這麼冷酷無情。麵對黎肅毫不留情,甚至眼含厭惡的驅趕,饒是顧宇臉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而且他現在還沒那個本事惹上黎家,不說黎家的社會地位,就黎家那深厚的福運和功德,就不是他這種玄術師可以交惡的。

離開了黎肅的花房,灼熱的陽光驅散了顧宇身上的幾分寒意,見顧宇氣急,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陳燁上前了幾步:“這種人家的人,不能動。”

顧宇本就被氣得不輕,還被陳燁這樣潑冷水,語氣不善道:“我知道,用不著你多話!”

陳燁歎了口氣:“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顧宇往身後瞥了一眼:“我要他!”

陳燁道:“他隻是個將死之人。”

顧宇冷哼了一聲:“我當然知道他是將死之人,但這人我要定了!今天的侮辱,總有一天我會讓他跪著來求我的!”

黎肅並沒有將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雖然曾經小木馬在他心裡的確有著與眾不同的地位,但這個地位隨著今天見到的顧宇直接粉碎了。隻不過關於顧家,他要找人調查一下,這個顧宇明顯是對他有所圖而來,他不喜歡生活中發生什麼意外,想要斷絕種種意外,隻能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才行。

寒寧準備了兩天,帶上了一些能過關帶的東西做空額飛去了無江港,一下飛機,濃鬱的民族風撲麵而來,五彩豔麗的民族服飾滿街都是,遊客們有說有笑的往來著,不少拿著導遊旗的人在成群結隊,果然是個旅遊氣息濃重的城市。

根據黎肅說的,當初出事的那一帶距離陰城觀很近,而那一帶比較出名的就是杜浩軒曾經去過的民俗風情村,寒寧找了個距離風情村比較近的酒店,因為是飛機過來,許多東西沒辦法帶上去,所以他打算先安頓好,再去找找附近有沒有賣的,等配置齊全了再去風情村裡看看。

一下車,就有幾個小孩笑嘻嘻的圍攏上來,嘴裡甜甜的叫著哥哥,手裡拿著一朵很小清新的小白花說要送給他。

寒寧看了眼那朵白花,剛準備拒絕,一旁就有個打扮像是背包客的人揚了揚拳頭朝那群小孩凶道:“乾什麼呢?欺負外地人啊?”

小孩們見這人好凶,做了個鬼臉就一哄而散了。

寒寧轉頭看向來人,這人倒是挺自來熟的:“來旅行的吧,無江港這地方複雜的很,彆人不管給你什麼東西都不要接,一般像你這麼大的小孩都是結伴旅遊,你怎麼一個人啊,多危險啊。”

寒寧笑了笑:“我一個男生怕什麼危險。”

那人被寒寧這單純的回答給逗樂了,似乎被勾動起說話的興致,帶著幾分神秘湊近了一些:“你知道剛剛那些花是什麼東西嗎?”

寒寧順著他的話朝那幾個小孩看了一眼,見他們依舊拿著那朵花,坐在草地上跟同伴說說笑笑,便道:“看樣子應該是菊科類的吧,但我不了解花,不清楚這是什麼品種。”

男人被寒寧這一板一眼的回答逗的更樂了:“誰問你品種了,我跟你說,那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那是墳頭花,隻長在墳頭上的花,有死人的地方才有這種花,骨灰都不行。”

寒寧的眼睛微微睜大,似乎有些詫異。見寒寧這驚訝的表情,男人說的更帶勁了:“雖然這有點封建迷信,但有時候人不了解的東西最好不要鐵齒直斷,信奉這種墳頭花的是密衣族的,一旦自己親屬的墳頭上長了這種白花,對他們來說就是不好的預兆,所以會讓家裡的孩子去將花給摘了,送給過往的路人,讓他們將伴隨著墳頭花而來的黴運邪祟一並帶走。”

男人好像對這些挺了解,再次深|入解說道:“早些年這裡的旅遊業發展的沒那麼快,這裡的地勢陡峭環境雖然優美卻也惡劣,奔著蝴蝶穀名頭來的遊客沒地方住,就住在當地居民的家裡,這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收入,後來整個無江港都成了旅遊勝地,外地的一些開發商自然跟風而來,建造各種商場酒店,這直接導致不少當地居民的收入銳減,遠的地方禍害不了,那就找最近的禍害唄,所以會讓家裡的小孩將墳頭花送給要住進酒店的遊客。”

寒寧微微挑眉:“有那麼多墳頭花?”

男人直接笑了:“要那麼多乾嘛,這墳頭花隨機送,運氣好送到一些本就運勢低的,受了墳頭花的影響,見了什麼不該見的,或者住在酒店裡發生些什麼倒黴的意外,一次兩次無所謂,次數積攢的多了,這酒店的名聲自然就不好了,現在網絡那麼發達,一些年輕人入住前都喜歡看網評,看到不好的當然就不住了。”

男人覺得自己也忠告的差不多了,於是拍了拍寒寧的肩膀:“看你獨身一人才跟你說這麼多,你既然自己來旅遊,那就多注意點。”說完就往酒店走。

寒寧道:“你也住這兒嗎?”

男人笑道:“當然,又臟又小的民宿哪裡有酒店住的舒服,這幾天我也在這裡旅遊,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來找我,不過要我們有緣再遇到才行,我叫阿牛,是個見識廣博又心地善良的網絡作家。”

寒寧拖著行李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酒店,又轉頭看向不遠處,那群小孩拿著花送正往酒店走的一對情侶遊客,勾唇一笑,心地善良?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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