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寒正清的誓言, 小秋表示有點擔心,距離過年真的一個月都不到,難道寒少真的要如他所說的,誓言不應驗, 就會將那一家子接過來供著麼。他相信寒少是言出必行的人, 但也相信寒少是不可能將那一家子接過來找不痛快的,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誓言定然會應驗。
大水肆掠房屋傾塌, 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這種毀滅性的災難如果再來一次,簡直不敢想人類會再次墮入怎樣的地獄。不過天災**, 那都是擋不住的,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想辦法在即將來臨的災難中保全自己。可是看寒少每天依舊烤著火看著書, 毫不慌亂的樣子,小秋徹底迷思了, 這誓言到底是會應驗呢, 還是寒少還有什麼彆的辦法?
如果誓言真的應驗了, 小秋腦中冒出了一種以前沒想過的可能, 而這個可能也能將寒少身上所有的迷點解釋了,除非寒少曾經經曆過,否則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國家那麼強大的科技都沒能檢測到全球性地震, 都沒能預料到會發生這種滅絕性的災難, 但寒少卻早早就開始準備了。他們先生是不是一開始就想到了這種可能, 所以對於寒少突然的變化以及無所不能的神秘才接受的那麼乾脆?
不過現在想那麼多也沒用,如果是真的,他甚至還有點心酸,一定是他們都不在,否則怎麼可能讓寒少經曆那麼多痛苦被迫成長,而他們不在的唯一可能就是真的不在了,也許連最初的地震都沒能扛過,想到這兒,小秋就有些忍不住了,湊到寒寧跟前。
“寒少。”
寒寧看了他一眼:“說。”
小秋斟酌著道:“您會看相算命嗎?”平時放那些藥材搓丸子的時候,寒少還會根據時間來,說是十二時辰對應五行,更能順應陰陽激發藥性之類的,感覺寒少似乎連這個也懂一點兒?
寒寧的腦中瞬間冒出許多陰陽命數,彆說,他好像還真的會:“你想算命?你信這個?”
小秋眨著眼笑了笑:“信,當然信,寒少您看,我的命好嗎?”
寒寧輕笑:“彆人挨餓受凍,你吃好穿好,這還需要算嗎?”
小秋想想,那也是,他的命已經很好了,但他想問的不是這個,於是道:“那您能看出我命中的劫數嗎,就是大概什麼時候會有生死劫難之類的?”如果寒少真的曾經經曆過一次,說不定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寒寧仔細的朝著小秋看過去,倒是真看出了點東西來,根據小秋的麵相,他最大的劫數是二十七歲,但大劫已經過了,應該就是地震的時候,劫數過了命運的軌跡也會隨之改變,以前略帶蒙塵的命數似乎也越來越清晰,隻不過:“你知道算命最可怕的是什麼嗎?”
小秋搖頭,他以前可不信這些,但現在嘛,多少有些信。
寒寧道:“算命師在同一天,算的所有人都是活不過明天的大劫之兆,你說這是嚇死花錢算命的,還是嚇死算命師?”
小秋頓時瞪大了眼睛:“那,那我不算了。”說完就跑掉了,這種算命結果心理脆弱的,明天還沒來今天怕是都把自己嚇死了。
看著跑掉的背影,寒寧輕笑,大劫是沒有了,但明顯紅鸞星動了,就是不知道是桃花劫還是桃花結了。
又開始搓丸子的小秋突然想起來,他明明是想要借著算命試探一下寒少知不知道他上一世的死因,結果竟然被忽悠了。
想到桃花,寒寧突然想起姚憑軒來,初見時他就注意到姚憑軒麵相的矛盾,那時候他沒深看也沒深想,雖然自己好像本能的就會這些,但潛意識的忽略就能無視,現在想來他矛盾的點似乎也在那場大劫,但現在回想姚憑軒的模樣,跟剛才看小秋麵容清晰完全不一樣,而是一團朦朧,寒寧直覺他如果想要看透耗些力氣還是可以的,但算命師一般如果不消耗精力很難看透兩點,一點是自己,一點是跟自己有親密交集的。
在寒寧略有些迷茫,打算好好的,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時候,這個溫度不可能下雨,下雨也是下冰淩子的花都下雨了,伴隨著暴雨,一場已經淹沒了一個城市的海嘯也朝著他們席卷而來。
這一次利用科技檢測到了動態,提前預知了危機,上麵接到消息的瞬間就開始緊急調動起來,要將所有人往高地勢上遷徙,哪怕舍棄這個城市往上遊走也要儘量將傷亡減少到最小。
可是人類的速度哪裡比得上天災的席卷,那些在內陸活了一輩子,隻在新聞聯播裡見過海嘯的人,沒想到會被海嘯逼的舍家而逃。
接到緊急撤離命令的時候,寒正清和他老婆正在家裡算著這個月積攢下來的工分,打算出去換一點米麵糧油,下個月兒子就能小升遷一下,工分也會多一些,寒冬上麵還有一些補助,所以日子也可以隨之稍微寬鬆點。而且他已經將寒寧的所有物直接看做自己的了,隻要熬到過年,他們就能搬到溫暖的彆墅裡,吃著末世前的食物,現在的生活自然不必再扣扣索索。
突然的嘈雜混亂以及社區管理員每個樓層敲鑼的召集讓他懵了一下,緊接著他兒子就跑了回來,拉著他們急切道:“快快快收拾東西!帶點衣服食物快點!時間來不及了海嘯要來了現在馬上撤離!”
寒正清隻覺得自己好像產生了幻聽:“什麼海嘯?你說這邊要發海嘯?”
寒銘宇哪還有時間跟他說那麼多,手上不停的將可能用上的東西往袋子裡塞:“你快點再不快點就要被淹死了!”
最後一家人背著一袋子東西跟著全樓的人往外撤離,外麵不斷有持槍的巡警催趕,指引著所有人朝著高勢地帶跑去。沒有車輛,所有人徒步奔跑,就好像身後有條生命線在追趕一樣。有人摔到有人哭鬨,有人拉拽著家人生怕走散,有人被擁擠的人群麻木的向前推進。
天上下著雨,寒冷的天氣被雨水衝刷的更加冷到骨頭裡,條件好點的穿著厚實的衣服罩著雨衣,沒那個條件的生生在冰冷的雨水裡淋著。在這個缺醫少藥的時期,這一場災難過後還不知道人口會再次縮減到一個怎樣可怕的程度。
原本的計劃是全城撤離,但是根據實時衛星的檢測,想要全部撤離根本來不及,於是隻能選擇高處而堅固的遮蔽物。
誰也不知道海嘯的摧毀力度有多大,衝過來的浪潮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否能抵擋,所以連同寒寧所在的小區也開始撤離。
開始下雨的時候,寒寧就讓人準備撤離的物資,他們有卡車有房車,有適合崎嶇道路的越野車,遠的地方不用想,現在整個花都最適合避難的隻有平頂山。
平頂山有一條蜿蜒的盤山公路,山頂上也有很多廣場建築,以前專門提供一些人來露營的,地震後平頂山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有一半山道甚至被震成兩半,但這是目前花都地勢最高的地方。
他們這個小區是最先撤離的,因為居住在這裡的條件都比較好,哪怕物資緊缺,他們也能有車輛進出,所以很多人接到消息根本不等政府的撤離部隊,直接驅車前往平頂山,免得後麵大量徒步過來的擋住了道路。
小區裡動員起來的時候,寒寧跟姚憑軒已經上了越野,下雨的時候寒寧就將閉關的姚憑軒給拉出來了,雖然閉關的時間不算太久,但也好幾天沒見了,突然一見寒寧發現,姚憑軒似乎又壯實了不少。
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臂肌,在姚憑軒刻意繃緊之下,簡直跟磚頭一樣,看的寒寧忍不住道:“你這以後會練的更誇張嗎?”
姚憑軒笑了笑:“不會,修煉是修內氣,不是肌肉,隻是一個武功招式的反複會鍛煉到,但也就這樣了,再誇張點就不是古武,而是健身教練了。”
寒寧鬆了口氣,他可不喜歡肌肉太誇張的。
姚憑軒不知道寒寧在想什麼,不過看到有條不紊的撤離,便像哄小孩一樣誇讚道:“阿寧真棒,將事情安排的很好。”
寒寧輕聲一哼,這不走心的誇讚。
阿暉將大包小包的東西拎上了車,直接拿起車內對講機:“人員集合完畢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