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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寧這話可以說是相當不客氣了, 雖然乍一聽醜拒兩個字沒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但細細一想, 光聽字麵意思也差不多理解了, 隻不過這段家的丫頭, 怎麼著也跟醜這個字沾不上邊吧,而且人家一女子, 你這般不客氣的一說,也未免太過不君子了。

眾人心中各有想法, 但並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段心瑤解圍, 戰王可不是好惹的,何必惹一身騷。

站在場子中央的段心瑤不可置信的看向寒寧,那雙眸中的冷漠和鄙夷刺痛了她的眼, 她的心。剛剛明明不是這樣的,剛才看著她的時候,那眼中的溫柔都仿佛能溢出來一般。

段心瑤不笨, 就算是個笨的, 現在也該知道她被耍了, 她還是對自己太過於自信了, 自信到了盲目的程度,她以為她是特彆的, 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所以當寒寧表現出溫柔的情意,她沒有絲毫懷疑,甚至對自己的魅力感到自傲, 她就知道,隻要她願意,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可現實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此刻的她隻覺得自己仿佛被人扒光一樣任人觀賞,那不斷傳入耳中的小聲議論,就像淩遲一樣,一寸一寸的刮著她的皮肉。

前後不過片刻的時間,但對段心瑤來說,就像是過了一百年一樣,所有的一切在她身上放的極其緩慢,緩慢到一絲一毫的情緒都被放的無限大。

最終段心瑤的情緒崩塌,掩麵而逃。

段信厚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不管他對自己的兒女是真在乎還是假在乎,但這大庭廣眾,被羞辱的是他女兒,他還是本能的站了起來,朝著寒寧指責道:“小王爺,你這是欺人太甚!”

這話也是在場不少人心中的想法,儘管大家都知道戰家與段家不合已久,但人家一個小丫頭又懂什麼,更何況兩家的仇也沒上升到不死不休的層麵,這樣辱了人家女子的閨中名聲,實在是非君子所為。

寒寧從來不是一個在乎名聲的人,名聲在他眼中還沒有一塊肉實在,但他不能讓戰聞初也壞了名聲,若是段信厚不發聲也就罷了,既然懟上來了,他自然沒有客氣的道理。

“半月前,國公府的馬車陷在了坑中,數人都拉扯不起來,正巧我的馬車路過,於是國公府的人上前求援,若我沒說錯,車中坐的,就是那位段小姐吧,這一幕眾人是不是有些耳熟,國公府的大公子如何與南王郡主定的親,眾人還記得吧,一個招數用兩次,怎麼著,你們家大公子娶南王郡主,小女兒嫁戰家小王爺,這天下的好事怎麼都落你段家了?”

段信厚脹紅著一張臉怒道:“你含血噴人!”

寒寧嗤笑了一聲:“我這人啊,從來就未曾被算計過,為了防止你段家還有後招,於是我派人去查了,你女兒閨中那些個事兒,都被我查的清清楚楚,眾位想聽一聽嗎?”

段信厚立刻道:“你堂堂一小王爺,竟然行如此齷齪之事,當眾羞辱我女兒不說,你還要汙蔑她的閨名,你這是要將我段家往死裡逼嗎!”

寒寧涼涼的看了他一眼,不接話茬,繼續道:“時間太遠的我也懶得費心去查了,就這三年,死在這位嫡小姐院中的奴仆一共十二人,那些個奴才要麼是倒的水太燙了,要麼是衣服的熏香令人不滿意了,直接被打死了,最無辜的是一個剛賣入國公府的小丫頭,就因為出落的水靈,長得漂亮,這丫頭不但死了,還被劃花了臉,死的麵目全非。”

寒寧看向段信厚:“所以我才說,醜拒,段心瑤長得是不醜,但那個心啊,是醜透了,黑透了,這種蛇蠍女人,我戰府消受不起。”

段信厚還真沒關心過女兒院中的情況,寒寧說的這些事他根本不知道,不過不管是真是假,此刻也絕對不能認:“戰寧!你仗著戰王如此汙蔑良家女清譽,你還是人嗎!”

寒寧側頭看向老神在在的戰聞初:“爹爹,有人罵你兒子不是人。”

戰聞初笑了笑:“讓他罵,過了今天,我會讓他...”

戰聞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寒寧一把捂住了嘴巴,笑嘻嘻道:“算了爹爹,隨便他罵吧,反正人在做天在看,該有的報應,從來不會遲到,那丫頭小小年紀就沾染了那麼多條人命,不會有好結局的。”他還沒報複夠呢,怎麼能讓老爹發出死亡公告。

戰聞初將捂著自己嘴巴的手給拉了下來,看了寒寧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神色頗有些無奈,卻也隻能隨他去。

段信厚不敢跟戰聞初嗆,也生怕戰聞初怒到直接讓他血染禦前,於是隻能氣得呼呼,活像個梗著脖子的青蛙,簡直要憋出內傷。

看了一場鬨劇的庸皇總算是看夠了,於是慢悠悠的發話:“好了,今日百花宴,如此美景,這般大動乾戈可就不美了,大家還是好好賞景吧,不過大夏法例,手握奴契,便可掌握其生死,但奴仆若是沒有犯七大死罪,主家可發賣,卻不能隨意處死,來人,去查查段家那些個死了的奴仆,究竟犯了什麼罪被處死,若是段家沒觸犯大夏法例也就罷了,若觸犯了,那該如何就如何。”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收聲,不再談論有關於段家的事情,而段信厚一張臉瞬間一白,家中奴仆的事情他的確不知情,但他也真怕有人去查,萬一真像那小子說的,是他女兒刁蠻任性打死的,儘管主家不至於為奴仆賠命,頂多交一筆罰款,但這名聲傳出去了,恐怕就不好聽了。

段信厚還想重新爭取一下,想要大事化小,可是一觸及庸皇絲毫不帶感情的雙眸時,心中一突,什麼都不敢說了,隻得憋屈的坐下,然後不可抑製的懊悔,為何還是不記打的去招惹戰家,若他沒有衝動,便也不會給那小子將這種事說出來的機會,他不說出來,庸皇也不會說清查。可惜,現在懊悔也已經晚了。

百花宴上的事情,禦花園還沒散場,就已經傳到了宮外,甚至還有人繪聲繪色的說著那國公府的小姐如何狼狽的從宮中跑了出來,甚至還要投湖自儘,硬是被府中的下人給拉扯回去了。

世人都同情弱者,這事一傳開,不少人都覺得小王爺實在是過分了,若是段小姐真自儘了,那他可就成了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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