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喜堂, 紅燭搖曳之下,戰聞初拉著寒寧的手, 越拽越緊, 他這一輩子,可以說幾乎沒有對任何人, 任何事格外渴望,權利也好, 保疆衛土的信念也罷, 說放下, 他也就放下了, 隻有眼前的人, 消失這個念頭隻是稍微的想一想,他便受不了了, 那是比挖心掏肝還要痛苦,還要折磨, 若是沒有了這個人,那未來的幾十年,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當這個念頭生出, 戰聞初便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了。
看著戰聞初的眼神從迷茫到堅定, 寒寧就知道他想通了,於是撲到了他的身上:“再不成親,就誤了吉時了。”
戰聞初無奈:“成親豈可兒戲,阿寧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無名無分的與我在一起, 我會讓天下人都知道,我會讓你堂堂正正的成為戰王妃。”
寒寧恨不得一個白眼翻上天:“你的意思是讓我嫁?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兒!”
戰聞初頓時卡住,想了想道:“那我嫁也行。”
寒寧直接忍不住笑出了聲:“成親隻是一個敬告天地的儀式,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知道,隻要你我誠心即可,人生短暫百年,何必讓自己陷於流言蜚語之中呢。”
戰聞初自己本身並不在意這些,但他覺得,這樣委屈了寒寧。但見寒寧著實不在意,他自然也不再勉強,順勢被拉進了大堂。
沒有觀禮,沒有宣儀,沒有哄鬨的賓客,沒有來自朋友親人的祝福,可就是這樣,安安靜靜中,仿佛有一種言語無法形容的莊嚴和儀式。
最後一個夫妻對拜,那張從來甚少表情的冰山臉,不可抑製的洋溢出笑來,今晚的一切太荒唐了,太衝動了,太令人措手不及了,可是幸福是真的,笑容是真的,眼前的人,也是真的。
寒寧甩開戰聞初手中的大紅綢子,笑嘻嘻的跳到他的背上:“禮成!送入洞房!”
戰聞初腳下一個踉蹌,滿眼無奈中透著寵溺,在寒寧的指引下,一步一步的走入洞房。
一場**,在一聲爹爹中,兩人的快樂達到了頂|峰,那比夢中還要美好的滋味,是戰聞初從未體會過的滿足,食髓知味這四個字的意思,他這才理解,這是做人的快樂。
寒寧趴在戰聞初的胸口,嘴角掛著狡黠的笑:“以後,你是不是都聽不得爹爹這兩個字了?”
戰聞初的眼眸一暗:“彆鬨。”
寒寧嫌棄道:“昨晚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戰聞初隻覺得昨天的一切像是被蠱惑了一樣,雖然他不後悔,可是此刻羞恥心上湧,自然受不得這小東西的調侃,隻恨不能將他那張叭叭叭的小嘴給縫上。
寒寧就喜歡他這股害羞勁兒,被子一掀,再次撲了上去。
這山莊是寒寧很早以前就看好了的地方,雖然距離京城有一段距離,但山明水靜的,四下無人,特彆適合冬天賞雪,夏天避暑,他會將喜堂設立在這裡,也是想要跟戰聞初好好過一下二人世界,這會兒可不就是兩人最黏膩的時候。
鬨騰了大半宿,寒寧熱情的邀約戰聞初一起去泡澡,卻被戰聞初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寒寧笑嘻嘻的走開了,男人啊,這會兒還抹不開臉麵,以後再想這種好事可就沒有了。
來到浴池,寒寧好好疏通了一下筋骨,夜生活的活動太大,也是很累人的。當整個身子漫入水中,光潔的手臂上,若隱若現的一抹紅點也徹底消失了,那是哥兒點砂之後才有的印記,小時候寒寧為了不做哥兒,硬是不願意點砂,等成年後,他需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暗自給自己點了砂,雖然努力將印記給抹去了,但還是殘留了一點,不過這一夜過後,他的點砂將會徹底消失,除了他知道,誰也不會知道他是個哥兒,至於哥兒懷孕這件事,他有一百種方式能絕育,根本無所謂,反正他跟戰聞初都不是重視子嗣的人。
要是戰聞初知道他是哥兒,不知道又會受到如何大的驚嚇,想到戰聞初可能的反應,寒寧就忍不住想笑,不過這事還是不告訴他了,不然那個庸人自擾的男人,怕是更加有負罪感了。
兩人在山莊纏綿數日,時時刻刻都黏膩在一起,也是這時戰聞初才知道,他以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寒寧,竟然有著一手的好廚藝,要如果不是寒寧自己都不記得成為遊魂之前的身份,他都懷疑寒寧是個禦廚了。
兩人的事情可以隱瞞天下人,但對於戰聞初唯一的好友,也就是庸皇,而且既然兩人決定攜手同遊天下,那有些職位定然要卸去,所以也無法隱瞞。
當庸皇得知兩人竟然在一起了,這些年已經鍛煉的有些喜怒不形於色的帝王模樣都差點沒繃住,一雙眸子來回在兩人之間轉動:“你們這是真的?該不會這小子不高興朕拿他五成利,逗弄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