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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中,童飛跟在桓英的身邊,老遠就看到了人群中極為顯眼的黎羽,聽聞這次大比,元嬰組內,黎羽大獲全勝,幾乎以極其強悍的實力碾壓他人,之前在宗門內並沒有任何名氣的人,如今卻被眾心捧月一般。

童飛垂下眼眸,對於這個可怕的男人,他是真真正正的心生恐懼。

當他碌碌無為死於雜役堂的時候,他並沒有聽聞過黎羽這個人,隻是知道寒寧有一個師弟,但這個師弟在整個宗門裡都是空白的,寒寧太優秀,太出塵,隻要他出現,所有人的目光定然是鎖定在他的身上,加上那時候黎羽也沒有展露出過人的天賦,以至於第一次重生的時候,他根本沒有將黎羽放在眼裡,一個在未來連姓名都沒有的人,哪裡值得他去關注。

那一世他是成功的,掌握著先機,先了寒寧一步到了申屠沁的身邊,比起寒寧那種天生就該高高在上的人,他更容易獲得申屠沁的歡心,隻要是男人,並且實力逐漸強大的男人,都不喜歡被人壓一頭。可惜寒寧不懂,他永遠都那麼驕傲自矜,哪怕他為申屠沁做了許多,卻從來不求回報,時間長了,誰都當成理所當然了。

他將寒寧一點點的逼離申屠沁,將他從宗門的驕子給拉下神壇,從前的盛名有多麼受人追捧,後來就有多麼被人唾棄,心腸惡毒,弑師背宗之人,那樣無暇的人,變成了整個大陸最惡名昭彰的存在,當他與申屠沁並肩而立,享受著眾人矚目的目光,每每想到不知道在哪裡躲藏的寒寧,他的心裡就湧上了一陣快意,最後與那些所謂的正道之士聯合,親手將寒寧打下無妄之海後,他更是覺得他的通天之路再無阻礙。

可是寒寧死後,修仙大陸就變了天。

所有曾經截殺過寒寧的人,一個個慘死,小到無權無勢的散修,大到宗門之主,那些曾經傷害過寒寧的家族,也一個一個被滅。

滅門手段極其殘忍,連繈褓中的稚兒都不曾放過,最令人驚慌無措的是,眾人連凶手是誰都不知道。所有迫害過寒寧的人都開始自危,甚至重寶懸賞天下,卻依舊沒能抵擋住死神臨近的腳步。

有人說,寒寧落入無妄之海後並沒有死,反而得了天大的機緣回來了,所以那些慘死的人,全都是他親手報的仇。

童飛當時也曾這樣懷疑著,他排除過寒寧身邊所有的人,可惜一無所獲,直到申屠沁隕落,屍身被|剝|光|的吊於天擎宗大門前,堂堂一代仙君,死後竟被如此折辱,可惜當時追捧他的人無數,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將其放下,那時黑袍尊者的名聲已經響徹整個大陸,所有跟寒寧有關的人人人自危,跟寒寧無關的唯恐避之不及,一襲黑袍,從最初的黑袍凶人變成了黑袍尊者,生怕言語間有何不敬之處,被這神出鬼沒之人給屠殺。

整整懸掛了百天,申屠沁的屍身才被一股異火焚燒的乾乾淨淨,這一百天內,連皇極第一宗都龜縮不敢出,可見這黑袍尊者的殺名有多可怕。

所有童飛知道的不知道的,隻要曾經牽扯過寒寧的,全都死了,唯獨他,當申屠沁也死了之後,童飛知道,輪到他了。可是直到被一劍穿心,直到他的魂魄被生生拉扯出來,在萬魂陣中一日複一日的折磨,他連凶手是誰都不知道。

再次重回人間,他變得無比小心,雖然他知道,當一切重來,若想要避免今後的死局,隻要不去招惹寒寧和申屠沁就好,可是這是一條最快的通天之路,他如何舍得,更何況,知曉了更多的未來,也許從一開始,他就能找到黑袍尊者的真麵目。

沒想到,這一世的寒寧也變了,很多事情的發展都跟上一世不一樣了,尤其是寒寧的那個師弟,百般破壞寒寧與申屠沁,他不止一次的試探過,但那人並不是重生的,原本想著他們的目的一致,說不定可以合作,可惜黎羽就是寒寧身邊的一條狗,還是一條極其護主的瘋狗。因為黎羽這個意料之外,反倒是讓申屠沁與寒寧漸行漸遠,最終反目成仇的是寒寧與黎羽,而他隻要作壁上觀就好。

他看著黎羽一次又一次的迫害申屠沁,申屠沁卻各種化險為夷,寒寧也因此對黎羽開始刀劍相向,而他不過是暗中的在幕後推了一把手,隻是這次他隱藏的更深,有黎羽在前方互撕,他隻需要柔弱又可憐的呆在申屠沁身邊就夠了。

最終寒寧雖然並沒有像上一世那般葬身於無妄之海,卻依舊沒能與申屠沁在一起,據說他與申屠沁結為道侶的時候,寒寧便消失了,誰也找不到他。

那之後,黎羽就瘋了。

所有曾經得罪過寒寧的人,哪怕隻是小小的一句言語侮辱,都恨不得被滅其滿門,更不用說,與寒寧牽扯頗深的申屠沁與他。

這與上一次何其相似的經曆,隻不過上一次那人以黑袍作為掩蓋,這一次,黎羽卻是毫無顧忌的大殺四方。當申屠沁也死於黎羽的劍下,當他看著黎羽手提正不斷滴著血的靈劍朝他走來的時候,童飛就知道了,原來當初的黑袍尊者就是黎羽,兩世,他都死在同一個人手中。

童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次次的重生,為什麼寒寧能輕而易舉的讓他記起一切,所有的不甘和憤恨,當看到黎羽之後,直接被深深的恐懼給替代了,除非他能殺了黎羽,否則最終的一切,隻會繼續重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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