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起身,緩緩步下白玉石階,銀色長袍曳過階梯,似神祗走下雲端,冰冷淡漠的眸中落入了紅塵姝色。
宋夕霧不可否認的,在他向自己走過來的時候,她心臟微微一縮,有種陌生的情緒湧動,隻是她不願去細品,也不願去承認。
他在她麵前停下,離她很近,垂首看她,宋夕霧輕易地嗅到他身上淡雅好聞的鬆墨香,如他這個人,看似出塵淡漠,實則濃黑無光,看不透,琢磨不得,卻能輕易地浸染到她的生活中,濃墨重彩,再抹不去。
宋夕霧淡淡垂下眼簾,不與他對視,隻是卷翹的睫羽微微地輕顫著。
零薄唇微掀,“係統該是告訴過你明天大學的一些規矩吧?”
宋夕霧有問必答,“是的。”
“其中有學子不能互相殘殺的事情?”
“對。”
“抬頭。”
宋夕霧下意識地聽話抬起頭來,隻見他修長漂亮的手指在虛空一抓,明天大學的景象在她麵前閃過,比起遊可的介紹,這次她更加直觀地看到了明天大學階級的分明,強者很少,但他們卻占據了明天大學絕大部分的生存資源和空間。
底層很多,但他們卻隻能掙紮在最下麵,被上層剝削、欺壓,龜縮起來,跟同樣生存在下層的爭鬥著,欺辱著比他們更弱的存在。
而像是眼前男人這般的存在,住在空中宮殿,如同神明一般,冷漠地看著下麵的人勾心鬥角、費儘心機地給他們上演著一出又一出的折子戲。
沒意外的,宋夕霧也是讓他們看戲的其中之一。
宋夕霧從心底泛起的冷意蔓延至全身,很多時候,人隻能在自己的圈子裡自得和自以為是,一旦出了個那個圈子,迎來的就是無力和致命的打擊。
縱使這個道理她早就明白,到底也能認清自己,也從不自卑過什麼,但此時宋夕霧還是有些喘不過氣來。
零揮手,那些景象破碎,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他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四目相對,縱使她還需要仰視他,但他卻是近在咫尺,她一伸手,就能觸碰到。
“害怕嗎?”
他似情人般輕輕呢喃,似問又似在安撫受驚的小獸。
宋夕霧抿唇,“怕也不怕。”
零唇角微勾,“不能相殘,這個規矩,對於強者永遠是沒用的。”
宋夕霧也笑了笑,“我知道,規矩向來隻有強者來製定的。”
同伴不能相殘,保護新生?
宋夕霧在最初就不信這規則,如果真這樣的話,那為什麼能到上層的人越來越少?底層還要不斷補充新鮮血液?
還不是想要爬上去,就要踩著一個又一個同伴的血肉?
明天大學,說到底不過是一個蠱城,萬蠱象征,勝者活,敗者死!
零:“錯了。”
宋夕霧疑惑地看向他。
男人揚眉,“規矩,我定的!”
宋夕霧:“……”
不是,大佬,敢情鋪墊那麼多,就是來為您裝逼服務的?
零再問:“還不明白嗎?”
宋夕霧手指緩緩收緊,明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