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做,對燕曦來說,才是最好的。
可,那人真的能看著曦兒成長起來嗎?
甄善看著眼前眉目清澈,沒有絲毫陰霾,對著外麵的世界充滿好奇和期待的兒子,心很沉很沉。
她卻隻能笑,昧著良心地搖頭,“還有什麼地方比你父親的神邸景致更好的嗎?外麵各種喧囂,吵著我頭疼,還不如在寢殿休息呢。”
燕曦眸中劃過一點失望,卻懂事地點點頭,沒有繼續給母親說外麵的世界。
既然母親不喜歡,那就不去了。
甄善指尖輕顫,扶了撫他的頭發,“零零是很想出去看看的是嗎?”
燕曦乖巧地搖頭,“沒有,我的修為還低,出去也危險,待在神殿裡修煉挺好的。”
甄善垂下眼簾,有一瞬想不顧一切地反抗那個男人,將燕曦送出去,脫離這個可怕的囚籠,自由自在。
她心口悶得厲害,可她如何反抗呢?
殺不了,打不過,更逃不掉!
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一直在反抗自己的命運,每當以為她能逃開宿命,卻不想不過是進入更大的牢籠,那隻主宰著她的大手,一次次地故意將囚籠擴大,在她覺得自己能逃走時,才發現牢籠無處不在,她永遠都逃不了,隻能接受他的擺布,掙紮不過徒勞。
甄善也不再掙紮了,可她的順從依舊換不了一分寬容。
他到底還想她如何呢?
“曦兒又鬨你母親了?”
男人溫柔低磁的嗓音傳來,甄善身體條件反射地僵了僵,隻是,她極快地調整自己,再抬頭,眼底那些不甘、絕望消失得一乾二淨,隻剩下淺淡的溫柔。
她輕笑地看向走入寢殿的白衣男子,“你回來了。”
燕曦轉頭,臉上染上孺慕欣喜的笑容,“父親。”
燕初眉眼溫柔至極,他走過去,攬住甄善,眸光掃了一眼繡架上的東西,笑了笑,仿佛不在意,又似除外辦公回來的丈夫,見妻子忙碌,無奈地抱怨了一下孩子不聽話。
“不是說了嗎?我們不缺衣服,一直做這些針線活,對眼睛也不好。”
甄善心緊繃到了極致,身體卻放鬆地靠在他懷中,臉上帶著溫軟的笑容,如同一個賢惠無害的妻子,“我又不是凡人,做點針線活怎麼就熬壞眼睛了?你啊,總是喜歡大驚小怪。”
燕初握了握她的手,無奈道:“若是無事,可以跟我到外麵走走,仙荼島的今日茶花開了,景色不錯,再不,你兄長近來將諾亞方舟中央世界改造得挺有趣的,也可以去看看。”
甄善聽他提起自己的兄長,也不知道他真的隻是想讓她去外麵走走而已,還是在試探什麼,她不敢放鬆,神色輕柔地搖搖頭,語氣很平常,是真的不想去,而沒有半點勉強或是鬨脾氣。
“不了,從前到處跑,各個時空輪回,我那時就想著,等到任務結束,找一處美景休息個千百年再說。”
她似嗔似怒地瞪了他一眼,“我好不容易閒下來,想怎麼休息就怎麼休息,你老是忽悠我出去,怎麼?又想給我找什麼事情做?有你這麼坑自己的道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