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捏起帕子拭了拭唇角,搖搖頭,“我吃飽了,你們吃吧。”
燕初放下筷子,劍眉微蹙,擔憂地看著她,“怎麼吃的越來越少了?”
甄善不覺捏緊帕子,臉上笑意沒有任何異樣,“整天無所事事,吃的自然少。”
她的習性他很清楚,甄善自然不能說他們現在的修為本就無需用食,這話出來,少不得這男人又得瘋病複發。
這些年,甄善事事順著他,一來是為了兒子,二來,也是知曉跟他擰著,對她也沒什麼好處,如今她沒法想走就走,兩人若發生什麼矛盾,這瘋子不會對她做什麼,但倒黴的可能就會是曦兒。
她不想坑兒子,便隻能小心翼翼地奉承著他,減少他發瘋的可能。
燕初聲音依舊柔和,可眼底那閃過的光芒叫甄善心發緊,正想著自己還是衝動了,打算順著他拿起筷子吃下東西時,他溫柔地從她手上拿過帕子幫她擦嘴,“也是我不好,這些年沒再收集其他食譜,總是這些吃食,你也膩了。”
甄善頭皮發麻,扯著唇瓣,露出一抹似無奈的笑意,“說得我好像很不講理,很難伺候似的。”
她也不知道這時候,她怎麼還能下意識跟他逢場作戲,如同最親密的夫妻?
隻能說,這兩百多年來,討好他已經成了本能。
甄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點點磨掉驕傲和尊嚴的?
以前她何曾委屈過自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可現在,她卻自己敲碎骨頭,對他極儘討好。
但甄善也不在意了,若他能放過曦兒,她願意跪在他麵前,卑微如狗也無所謂。
燕初眸光始終停留在她的身上,專注得仿佛這繽紛多彩的世間,他眸中唯餘她一抹身影,隻是眼底那翻滾的情意卻格外複雜。
甄善猶如被一條毒蛇盯上,渾身泛冷、毛骨悚然,可臉上還要保持著溫柔笑意,甜蜜如同一直被寵著的嬌花。
他薄唇揚起,笑意溫柔至極,“怎麼會?能伺候夫人是為夫最大的幸運。”
甄善嗔了他一眼,半點也不謙虛,“你知道便好。”
燕初輕笑出聲,將她緊緊攬在懷中。
甄善被他抱得有些難受,卻不敢反抗,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
兩人相依相偎,勝過神仙眷侶,無論誰看到,都不會懷疑他們之間的情意。
燕曦也是這麼想的,他見父母又膩歪上了,漂亮精致的小臉劃過無奈,隻能儘量地減弱自己的存在感,免得影響到恩愛的父母。
不過,燕曦唇角微微上揚,心情顯然的不錯。
父母恩愛,是子女的幸運。
何況除了爹娘在一起的時候,其他時間,父母對他的關心和愛護從未少過一分,燕曦並不會有被冷落的感覺,隻想著爹娘永遠都這麼幸福才好。
但,有時候,並不是事事都會如他所願的,正在他們一家三口溫馨地用早飯時,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令人不耐的身影,讓燕曦的眸光冷了下去。
“參見尊上、夫人,少主。”
青衣恭敬地站在無塵殿門口,並不敢踏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