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距離四歲之期也隻有幾個月了，但是他們實在是等不了啊，每天火急火燎的
這天聽到了朱三娘要去外麵殺豬的消息，武家人就想到了這個消息，一是把朱三娘請回家裡來探探虛實，二也是想著到時候她會不會把小丫帶過來呢？
畢竟正常一點的人都應該知道他們武家是小丫的娘家林，這過來肯定會把孩子帶過來的吧？
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朱三娘真的不知道他們的情況，去的時候也沒有看到李大華等人，彆看武寧麵上不顯，心裡可是忐忑了，生怕他們不帶人過來
不過就算是抱著這種不確定的心情，一家子還是好好的準備了一下早餐，等到了人
像
真的太像了
一樣的腦袋圓圓，一雙大眼睛水盈盈的，看得人心都要軟了
“你是誰呀”
小丫實在是吃不下了，但是在武寧這種整齊人麵前，她還是個要點麵子的小崽子呢，也不好直接把包子塞兜裡，隻好奶呼呼搭著話了
“我見過你”
小丫歪了歪腦袋，咬著嘴唇，小腦瓜子各種轉著，好一會可算是想起了，興奮衝衝道，“在我們大隊”
“還是夏天，你穿的白白的，我打架打贏啦”
小丫一開始還沒想起來，主要是她在大隊也沒少和那些小崽子搶東西發生矛盾，而那會她還小啦
半年前的事情，對於小丫這種才三歲多的小崽子來說，實在是太遙遠啦
要不是武寧長得好看，再加上那顆眼下的紅痣，太過於顯眼了，小丫還真想不起來了
一想到她之前還見過這個漂亮叔叔，小丫也不怕生了，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武寧眼下的紅痣，“這麼是紅的呀”
“呀”手指尖突然傳來濕意，小丫愣了一下，才發現麵前的漂亮叔叔流淚了，她瞬間有些驚慌地收回手，小心翼翼道，“會痛哇？”
武寧不說話，這是這樣看著她，心裡酸澀得不得了
如果他姐還在，如果他們把人接回來，小丫怎麼可能會過上那樣的日子？一想到之前他偷偷跑去岑家莊看到的場麵，武寧心痛得無以複加
“呀”小丫還是頭一回碰上這種愛哭的大人，很是無措，但是見他如此難過，還是輕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奶聲奶氣的哄人，“不哭，彆難過了”
武寧更加難過了，但是他到底是個成年人，激動過後很快便平複了心情，抹去眼淚，露出笑容，問道，“是不是嚇到你了？”
“還，還好啦”小丫拍拍胸口驕傲說道，“我膽子最大了”
“是啊，那平時在家裡有沒有人欺負你？”武寧關心道
小丫一下子警惕起來，瞪著他道，“你想乾什麼？我爹說了這個去挑玻璃”
“……挑撥離間”武寧糾正
“所以你在挑撥離間？”小丫一下子眼睛睜大往後退，一步扯著嗓子就要喊人，“姐唔”
武寧眼疾手快地把特長是告狀的小崽子嘴巴捂住，下意識瞅了瞅外麵，見沒人注意到裡麵這才鬆了口氣
再看向警惕地看著他的小崽子，他心裡又是一緊，後再好聲好氣的和小丫商量道
“我沒這個意思，就是關心你”
小丫不為所動，依舊瞪他
“你看這樣，我給你拿奶糖吃，你彆叫好不好？”武寧說道
聽到奶糖，小丫眼睛一亮，然後乖乖點頭
武寧可算是鬆了口氣，嘗試性的把人給鬆開，看著小鴨一動不動，乖乖聽話，他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從兜裡掏出專門買的奶糖遞給小丫，憐愛地摸摸她的腦袋
“以前是不是沒有吃過？我以後經常給你買糖吃，你叫我一聲舅”
舅
他話還沒有說完呢，就看到眼前本來乖乖的小崽子把奶糖往嘴裡一塞，然後臉色一變，直接撒丫子跑了，那腳丫子蹬的簡直比那兔子還要快
武寧：……
小丫沒一會兒就跑到了門口，在外麵的人群中一下就精準瞄到了朱三娘他們的身影，然後噠噠噠就跑過去一下子抱住一邊朱博瓊的腰，就跟小鬆鼠一樣要往她的背上爬
“……岑小丫”朱博瓊拍了拍這作妖的小崽子，道，“怎麼出來了？”
“我不叫岑小丫”聽到這個名字，小丫非常嚴肅地說道，“我叫小丫，不叫岑小丫”
“喲謔，怎麼的，你這是還想改名換姓？”朱博瓊挑了挑眉
“小丫是小名，大名不能叫這個”小丫相當嚴肅地說著，“大名不能叫這個”
“大名怎麼不能叫這個了？”朱博瓊繼續挑眉，“小丫不好聽嗎？”
“你覺得好聽嗎？”小丫幽怨
“那確實是不好聽”
小丫更是幽怨了，人也委屈巴巴的
要說大隊上這麼多小崽子之中，最敷衍的就是各種大丫二丫三丫小丫了，人家什麼花啊草啊，翠啊萍的可都比這個好聽多了
小名叫這個，小丫勉強也就認了，但是大名，絕對不可以
“不可以”小丫非常堅定
“行，不叫就不叫，趕緊下來”朱博瓊翻了個白眼，又道，“你不是在裡麵和你舅”
“和那人說話嗎？怎麼跑出來了？”她停頓了一下道
說起這個，小丫立刻把人給摟得更緊了，緊張兮兮湊到朱博瓊耳邊道，“他怪怪的，姐，你說他是不是人販子”
她爹說了，外麵人販子很多，每次出門都讓她牽著人不放手
“……想象力挺好的，給我下去”朱博瓊很是無情地說著
小丫癟癟嘴死死抱著她就是不放開
跟出來看著都武寧可是心酸了，這小崽子裡外都分不清了，要抱也是抱他啊
他可是她舅舅，親的
親不親的小丫可不知道
在小丫簡短的人生裡麵，是完全沒有舅舅這個概念的。現在麵對武寧這個怪叔叔，小丫滿心警惕，警惕到差點沒把朱博瓊給勒死
“殺豬了，殺豬了”
直到那邊水開了，那關在武家後院的豬被拉了出來，小丫的警惕才放了下來，然後把注意力從武寧身上轉移到了那兩頭肥豬身上
武寧：……好心酸
武家總共5房人，而且沒有分家人，人多力量大家裡養了四五頭豬，除去交上去的三頭任務豬，剩下的就可以自己拿來發揮
雖然說是像豬這些要賣的話隻能賣給收購站，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我自家的豬自家殺了，送親朋好友有問題嗎？
那肯定沒問題啊
這一個大隊的往上數幾輩都是一家人，這互相‘送’點豬肉沒問題吧？
那肯定也沒問題的
我自家豬肉‘送’給朋友，那肯定也沒問題了
所以像他們鄉下，可少不了這種自由市場，專門自家殺豬賣了肉可比直接賣給回收站要賺錢一些，也熱鬨一些咧
這豬一拖出來就輪到了朱三娘大顯身手的時候
那前麵才在朱三娘這裡吃了虧的李二泉這些個大男人又得瑟了起來，一個個搶在前麵按著豬，用挑釁的目光看向朱三娘
“來來來往這裡捅，可彆捅歪了”
“要是不敢下手的話，叫聲哥，哥們也可以幫你”
“小心可彆把豬弄壞了，到時候得不到東西還得賠錢”
……
看著這幾個不長教訓的人，朱三娘眉頭一挑，目光銳利地看著他們，手上的殺豬刀一轉，瞬間捅入豬的脖子裡
鮮紅的豬血湧了出來，咕嚕嚕帶著泡質流到盆裡
等到豬血流光以後，朱三娘又把目光放在了另一頭豬身上，動作依舊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白刀進紅刀出，兩頭豬沒一會就變成了刀下亡魂，再配上朱三娘那冷漠的表情，李二泉幾人脖子一涼，嘴總算是閉上了
出來外麵殺豬，其實不會像在大隊上一樣，還要給每家多少肉都分出來，隻要豬的各部分劃好就可以了
相比之下，這個任務量就少了很多，兩頭豬弄了一上午可算是弄好了
小丫可喜歡看殺豬了，每次殺豬就代表著肉，雖然以往她吃不到肉，但是聞聞味道也很開心啊
就站在一邊，嘴巴裡咀嚼著奶糖，看著那兩頭肥大的豬變成了兩堆肉，然後悄悄地咽了咽口水
這副小饞貓的模樣讓本來擔心她害怕而時刻準備捂住她眼睛的武寧麵色沉住，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了他姐
他姐也是這樣，明明身體不好，但是從小膽子就大，天不怕地不怕，最喜歡的就是和他搶吃的搶玩的
他們姐弟倆年齡相仿，從小一塊長大，感情也是最好，但是他姐卻死在了最好的年齡，就和他姨一般
一想到這些，武寧，眼睛上又忍不住湧出了幾分淚意，鼻尖有些發紅，眼尾也跟著微微紅潤，襯的眼底的那顆紅痣越發顯眼，整個人從那那清水白蓮，瞬間朝著妖豔紅蓮發展
而小丫一轉頭看到的又是他這淚眼盈盈的樣子，整個小崽子都快炸毛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個怪叔叔怎麼又要哭了？
這和她這種小崽子沒有關係，絕對沒有，小丫默默移動著腳丫子想要離他這個危險人物遠一點
“小丫啊”武寧抹了抹眼角，道，“餓了沒有？我帶你去吃飯”
小丫動作頓住，又想到兜裡還揣著大半個肉包子的小丫，摸了摸鼓鼓的肚子，非常堅定地搖了搖頭
“那算了，本來我還說給你分餅乾吃，一大桶餅乾，有半個小丫這麼高”
隻要不陷入那些回憶之中，武寧還是智商在線的，他非常生動形象地和小丫形容著他的餅乾，“有蔥香味的，還有牛奶味的，芝麻味的，草莓味……”
“咕”小丫咽了咽口水
她饞了
她隻是一個還沒吃過餅乾的小崽子呢，尤其是這麼多口味的餅乾
“去不去，去了到時候一桶都是你的”武寧繼續誘哄，“還有瓜子花生汽水”
“咕咕”小丫的臉上都是掙紮
她隻是一個4歲的小崽子呀，為什麼要讓她做這麼難的決定？
一方麵是餅乾瓜子花生洋氣水，另一方麵是
哎？
小丫突然清醒，這沒有另一方麵呀，她娘他們是讓她和這個奇怪的叔叔一路的
隻不過她小丫太聰明了，一來就發現了這個怪叔叔的不對勁，但是，但是她娘他們說的也是對的呀
小崽子有時候還是可以聽聽大人話的
這樣一想，小丫迅速點了點頭，上去牽上了武寧的小手，仰著小腦袋一臉期待說道，“那我們快去吧”
武寧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驕傲得沒法，。看他，這麼快就找到了馴服小崽子的辦法
不愧是他姐的崽和，他姐一個樣
武寧順利地帶著自己好不容易拐到的小崽子往後麵走去，到了個塗著紅漆的房門口，武寧才小聲地和小崽子說道
“裡麵就有餅乾這些，但是還有一個姥姥，小丫進去乖乖和姥姥說幾句話，我們就能拿到吃的好不好？”
聽罷，小丫抬起腦袋，看向武寧的眼神幽怨，她就知道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武寧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說道，“就說說話，真的”
“就，就說一下下哦”
不過隻要不要錢，付出點勞力對小丫來說算不得什麼，四舍五入就是她在賺錢了
武寧摸了摸小丫的腦袋推開房門進去，房間裡麵很是乾淨，不過大冬天長期關門不透風，帶著些悶悶的氣味
裡麵的炕是燒著的，一進來溫度也比外麵都要高一些
炕上正坐著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聽到聲音她轉頭過來微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道
“是小六嗎？前麵在殺豬，你不去幫忙又跑過來偷懶？多大人了，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
“再大的人在娘麵前也是你的孩子，這偷懶也是你寵的，你現在可不能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來”武寧道
“你這小子，感情還是我的錯了？那以後你爹收拾你的時候，我可不幫你攔著了，就該是屁腚子開花你就知道了”武老太太嫌棄說著
她眼睛並不是瞎了，隻是看不太清楚，兩人站的遠，小六她是認出來了，旁邊的小丫她可看不出
“這又是小幾？你老娘就這麼些吃的，你以前就和你姐變著法過來偷吃的，現在你姐不在了……”
說著武老太太頓了一下，“你這小子又誑你侄子，算了，你要吃什麼自己拿，”
武寧心頭又是一酸，道，“那您可冤枉我了，我這可不是帶侄子他們過來”
說著他拍了拍小丫的腦袋，嘴巴上給她比著餅乾兩個字
行吧，打工賺錢養自己這種事情小丫最在行了
除了他們家那凶惡的老太太，小丫對其他的老人家倒是沒什麼害怕的，就連大隊最嚇小孩的岑貫仲她都能相處下來
這麼一個眼睛看不清的老太太，她絕對沒問題的，小丫自信滿滿
小丫噠噠噠的跑到炕邊，仰著腦瓜子奶呼呼地和她打著招呼，“你好呀，武奶奶，我叫小丫，你冷不冷呀，我給你把被子蓋好吧”
想當初她可就是通過給岑貫仲晾曬草藥拉近的關係了
他們站在門口的時候，武老太太看不太清人，現在小丫走到了她跟前，仰著小腦袋巴巴地看著她，整個人像極了她親娘武靜
他們姐弟倆小時候每次犯了錯或者想到什麼壞主意的時候就會這樣看著她，看著可憐巴巴的，看得人的心都軟了，每次都讓他們無可奈何，什麼事都不了了之
大家都說他們這樣太寵孩子了，會把孩子給寵壞的，但是沒有，兩個孩子都乖乖的聽話的，都成了高中生，後麵都有了工作
但是最後人卻沒了一個
那孩子在她懷裡生出來，最終卻也像她娘一樣走在她的懷裡
“像，真像”
武老太都不用小丫多說，就立馬確定了她的身份，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把人抱在了懷裡，摸摸她的腦袋，“快4歲了吧”
“呀”小丫吃驚，“你猜對啦”
小丫喜滋滋地摸著自己的臉蛋，這還是少有的把他年齡猜對的人咧，彆人以前看到她都會把她往小了說
這對於迫切想要長大的小崽子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怎麼頭發剪成這樣了”這些年他們對小丫不聞不問，武老太神色憂傷地看著小丫，也不知道該從何和她說起
“長虱子了”小丫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我姐說了，以後要是還不愛乾淨再長虱子了，還要把它剃光光”
小丫抱著自己的腦瓜子，她可真是太難了
“你姐？是岑心那丫頭”武老太遲疑
“不是啦，那是我大姐，我姐是瓊姐呀，還在外麵殺豬呢”
一說到朱博瓊小丫就碎碎念念了起來，和她說著朱博瓊的凶惡舉動，不過吐槽完了，最後還是忍不住加上一句，“不過她可厲害啦，比我爹都厲害咧”
她爹乾活都比不上她姐勒，當然再過幾年，她小丫也要超過她爹了
小丫雄赳赳的
“是嗎？”武老太歎了口氣，摸摸小丫有些肉嘟嘟的臉蛋，又摸摸身上的新衣服，道，“這衣服可真好看”
武老太太是懂孩子的
小丫專門穿新衣服出門就是想被誇獎的，立馬喜滋滋就把準備了很久的話茬說出來了
“是新衣服咧，我娘給我買的，我有兩件，他們隻有一件……”
小丫難掩炫耀
這可是兩件新衣服咧，兩件，還是好看的紅色，她絕對是大隊，不，是公社最炫酷的崽子了
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可憐小崽子啦
哼哼，現在都輪到彆的孩子羨慕她了
看著眼中全是亮光的小丫，武老太都不用仔細問，都知道她那女婿後娶的老婆對小丫肯定不錯
就這乾乾淨淨的小模樣，沒點耐心都帶不出來
武老太有些高興，但是最多的卻是心裡難受
她那可憐的孩子，都沒聽到過孩子叫一聲娘就沒了
一想到這，武老太太眼中也滾起了熱淚
說了半天都不見武老太說話的小丫忍不住一抬頭，看到的又是這麼眼淚汪汪的場麵
！！！
這家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比她個小崽子還能哭？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工資’，小丫又儘職儘責地安慰起了人
“彆哭啦，不哭不哭……”
然後武老太哭得更厲害了
小丫小臉皺巴巴了起來，在心裡深深歎氣，果然沒有一分錢是好賺的
不過等到後麵拿到‘報酬’的時候，小丫又原地複活了，摟著有半個自己高的餅乾盒高高興興回去找朱三娘他們了
看著小丫高興的背影，武老太神色沉重了幾分，就這樣子，她覺得他們想要把人帶回來可能不會那麼順利了
**
在小丫在這裡‘賺錢’的時候，朱三娘三人被安排在前麵，雖然豬殺了，但是她武家人一個接一個地過來搭話，沒完沒了，明顯就是要拖延時間的
“……我們自己出去溜一圈吧，小丫在這裡呆著，你們彆讓人跑出去就好。”朱三娘本來話就不多，眼看著武家人沒完沒了的，她直接說道
“找不到話說就彆說了，家裡有糧食有肉有錢，餓不到小崽子，不用多給我東西。”
見她說破，對麵的武一山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道，“你知道了啊”
“本來是不知道的”朱三娘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他們拿過來的翻了幾倍都肉，就這表現，想不知道也難。
“這些東西你們拿著吧，快要過年了，就當我們這個哥哥送給小丫的”武一山說著
他是武寧的大侄子，算起來就是小丫的哥哥輩了，雖然說，他年紀和朱三娘他們也差不多了
“不用，家裡有吃的”朱三娘說道
“你拿著吧，這段時間也麻煩你看著小丫了”他們都是知道小丫以前的日子都，武一山深深歎了口氣，說道
“你也彆介意小丫，和我姑父以後好好過日子就是了，等到到時候開年了我們就把小丫帶回來了”
“什麼帶回來？”朱三娘眉頭一皺，目光銳利地看向武一山，“那是我們家的孩子，誰都彆想帶走”
“啊”武一山一愣，這個反應不對啊
“不是，之前說好的，等小丫滿四歲就把人還給我們”
“誰說好的？”朱三娘麵色冷下來，道，“誰說好的你找誰要去，我家的孩子誰都彆想帶走。小瓊小裕，去把人找出來，來了這麼久了，我們也該走了。”
三個人立馬就站了起來，一副立刻離開的模樣
“哎，不是，不急，咱不急啊”武一山趕緊攔人，解釋道，“不是說現在，是後麵”
“什麼時候都不行”朱三娘冷哼
果然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就說武家為什麼這麼殷勤，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啊
搶人？這輩子還隻有她朱三娘從彆人手裡搶人的份
正在這邊氣氛逐漸緊張起來的都時候，那邊小丫蹦蹦噠噠抱著自己辛勤勞作的餅乾跑出來了
不過小丫還沒來得及說話呢，那邊朱博瓊就上前直接把人給抱了起來，然後一家三口轉身就走
？？？
“哎，這是怎麼了？”武寧懵了，趕緊道，“吃個飯，吃了午飯再走啊”
他們家還有好些人沒看到小丫呢
“嗬嗬，不了”朱三娘冷笑一下，接過朱博瓊抱著的小丫往背篼一放，直接離開了
“哎哎”任憑武寧這麼喊，人也就直接離開了
武寧懵了，這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他立馬看向一邊也懵著心虛的大侄子，道，“怎麼回事？”
雖然武一山比武寧還要大幾個月，但是從小就被這人坑到大的，他忍不住慫了慫腦袋，把剛才都事情說了出來。
“……武一山，你爹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你腦子給落下了！！！”
對於後麵的爭吵朱三娘不感興趣了，她現在隻想帶著人早點回家
早一點
這外麵也太危險了，怎麼都想要搶人了？
就這麼個小崽子，臟兮兮的熊兮兮的，人又小小的，力氣也小小的
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白的，嘴唇紅紅的，眼神萌萌的……
行吧，是有幾分可可愛愛的
還是先帶回家安全一點了
被這麼快扔回背篼裡，小丫還有些懵懵的，小腦袋對著武家的院子，看著武家距離她越來越遠
看著武家院子人逐漸多了起來，一群人站在院子裡，站在皚皚的高山之下，渺小而又無力
天山的雪花繼續飄著，壓垮了樹枝，一團雪就從頭頂掉了下來，砸在小丫腦袋上
“呀”小丫懵懵抬頭，又看向了雪山下的武家，聲音突然帶上來幾分冷氣
“要塌了”
“山要塌了”
“那裡空了”
朱三娘停下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