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陽去醫院裡看望謝詔。
因為謝詔雙手受傷, 沒辦法使用,所以病房裡請了護工。
謝蘭陽剛到的時候岑怡正坐在床邊對著床上的人輕聲細語,而謝詔正微微側著頭傾聽, 唇角掛著一抹笑意,一副母慈子孝的場景。
岑心曾經對他也是這樣百般愛護的模樣,可是自從謝詔回來以後, 她立馬就把他拋到了腦後。
原來一十來年的感情仍舊是比不過血緣紐帶來的實在。
謝蘭陽諷刺的笑了笑, 直接推門進去:“媽, 謝詔, 我來看你們了, ”他笑容滿麵, “剛剛在聊什麼呀?笑得這麼開心。”
岑怡的臉色微不可見的頓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謝詔,謝詔卻神色不變,“蘭陽來了啊。”
“我來看看你的手怎麼樣了, ”謝蘭陽裝模作樣的湊過去一邊看他的傷勢一邊發出嘖嘖的聲音,“傷得這麼重,彆說彈鋼琴了,就是連筷子也拿不穩了吧。”
“好可惜哦, ”他說, “明明你後天就要參加比賽了。”
岑怡張嘴想說些什麼,屢次看向謝詔的表情,謝詔卻不見絲毫被打擊的模樣,隻是說:“隻是說明我以後和鋼琴無緣了而已,這並不代表我的人生就這樣結束了。我喜歡鋼琴,但並不以鋼琴為生命,”他朝岑怡笑了笑, “所以媽媽不用這麼擔心我啦,恢複以後我會好好做複健的。”
“好,好……”岑怡就怕他傷心,卻見他還這樣安慰自己,臉色很是動容。
“好孩子,”她眨了眨眼角的水汽:“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媽媽真的很擔心。”
“嗯。”
謝蘭陽在一旁看著他們插不進旁人的氛圍,幾乎要咬碎一口牙,“堂哥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他狀若不經意間提起,“自從前一陣子和梅伯他們發生了一場衝突之後就搬離了出去,說是跟謝家脫離了關係。”
謝詔的睫毛微不可見的顫了一下,朝謝蘭陽似笑非笑的提起唇角:“哦?是嗎?堂哥走得真不巧,我還有件事沒給他問清楚呢?”
說起這件事岑怡也難得顯出幾分怒火,“這搬走的時間可真巧,反正不急,等小詔出院了,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算這筆賬!”
謝詔難得沒搭話,低頭望著果盤上岑怡切好的水果,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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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琅從謝存非房間裡出來,抱著自己偷來的泡泡紙跑到小角落裡偷偷抓,爪子癢得實在厲害,不抓點什麼東西他總覺得渾身不得勁兒。
泡泡紙在角落裡發出嗶叭嗶叭的聲音,謝存非從外麵推門而進,將他逮了個正著。
陳琅將泡泡紙往沙發底下推,試圖藏起來毀屍滅跡,男人卻直接走過來,一伸手將泡泡紙撈了出來。
“哪裡找的?”謝存非翻起來看了看,放到一邊,將門外的快遞搬進來。
見陳琅仰著腦袋張望,男人將它抱進懷裡,用手指捏出它藏在爪爪裡的指甲,拿來開箱。
尖利的指甲劃開封箱的膠布,謝存非將他放在旁邊,拿出裡麵的貓抓板,貓砂盆,碗盆等一類貓咪用品,最後從裡麵掏出一個紅色的編製項圈,他朝陳琅招招手,“過來,給你戴個東西。”
陳琅好奇的湊過去,見男人從袋子裡將寵物項圈拆出來,很喜慶的樣式,有一個小掛牌,上麵是一個“良”字。
“抬頭。”
陳琅乖乖抬頭,那紅色的小項圈就被戴上了他的脖子,“以後見了小孩那一家人不要湊上去,給你戴了項圈,正常的人應該不會再抓你了,”男人摸著他的腦袋,“遇到那種不正常的就趕緊跑,知道嗎?”
“喵。”
謝存非笑了笑,“嗲裡嗲氣的。”
至於為什麼掛牌上是個小小的良字,他說不了話,也不知道男人是怎麼想的,於是敲係統:【這是怎麼個意思呀?】
8485觀摩片刻,猜測道,【會不會是因為……你一天到晚叫得娘兮兮的,他本來想給你取個娘字,但是因為你是隻公貓,所以他把女字旁給去掉了,留下一個良字。】
這話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可陳琅聽了以後半天沒理係統一句話。
臭東西,你才娘呢,你全家都娘!
8485:【……】你故作姿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嘴臉。
戴好項圈以後陳琅臭美的跑去照鏡子,鏡子裡的貓貓毛發光澤,身上毛發黑的黑白的白,乾淨整潔,襯著一雙圓圓的貓瞳,確實可愛,顏值直升一個檔次。
陳琅很滿意,對著鏡子搔首弄姿。
謝存非把東西收拾好,貓砂,貓糧,磨牙棒,鏟子……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他把客廳打掃一遍,東西擺好,結果發現沒買貓窩。
“算了,”他把陳琅抱桌上,“睡我床上吧。”
“喵。”陳琅衝他眨眼睛。
有了項圈,小掛牌後麵刻著謝存非的電話號碼,陳琅終於被允許出去玩了,於是他下午跑出去摸一摸周圍樓居的布局。
跑了一圈回來,陳琅發現樓下的大鐵門是關著的,鐵門不好爬,於是他乾脆想著從陽台那裡上一樓算了,謝存非那裡給他留了窗口。
一樓沒再晾床單了,約摸是被前幾次留下的小梅花印給弄得很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