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了兩天沒吃一口貓糧, 陳琅被餓的頭昏眼花。
終於,第天的時候,他餓得實在忍不住了, 對著碗裡的糧張開嘴巴鏟了一口。豁嘴的小貓咪把貓糧吃得滿地都是,恨恨的嘎吱嘎吱嚼著嘴巴裡的東西。
謝詔很少來看他,糧和水都有喂食器裝著, 一次性放了很多, 房間小但很空, 粗劣一看就是個隨便租的便宜單間,裡麵裝模作樣的放了一個很小的爬架, 陳琅站起來就能和爬架的最高點齊平, 他都不屑於爬上去玩兒。
糧很難吃, 沒幾口他就不想繼續吃了, 走到旁邊一塊破衣服上麵把自己卷起來, 梳理著身上的亂毛, 心裡忿忿。
這裡甚至連張床都沒有,角落裡放著一個塑料空箱, 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半夜的時候還能聽到隔壁情侶通宵悠揚的打架聲,樓上大爺咳痰咳得跟孕吐一樣的嘔吐聲,還對門小孩白天拍皮球晚上玩鋼琴的吵鬨聲,林林總總夾雜一起, 吵得人不得安睡, 根本就不是貓待的地兒。
陳琅在這裡待了天,覺得自己快要廢了,脾氣也變得越發暴躁。
這裡空氣不流通,每當他呼吸不到新鮮空氣被封在一片悶熱窒息的空間裡時, 他就沒辦法抑製住自己的煩躁,想爬到窗上去呼吸一點新空氣。
謝詔走的時候好歹沒把窗給封死,不然他還真要死這兒了。
待到半夜吵鬨的時候他試圖唱起一首喵喵歌來蓋過那一幫子妖魔鬼怪發出的噪音,然而沒兩個小時他的嗓子就率先受不住歇逼了,那幫人卻還在繼續。
乾不過,實在乾不過。
這不由得讓人流下了苦澀的淚水。
等五天後謝詔再次回來,看見貓貓病懨懨的倒在地上,毛色暗淡,瘦了一大圈。
謝詔吃了一驚,把它帶去寵物醫院,結果被醫生暗暗說了一通。
既然不上心就不要養貓啊,毛孩子都給折騰病了,還有點炎症,這可遭了不少罪。謝詔也沒惱怒,隻是配合著給它治,躺在小桌上輸水的貓貓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謝詔伸手摸了摸他的毛,貓貓喉嚨裡輕哼出幾分細弱的聲音,弱得像撒嬌。
謝詔又摸了摸,他卻沒叫了,應當是睡去了,被人突兀的觸碰才下意識發出聲音。
它的前主人謝存非一定將它照顧得很好,怪不得說是軟肋呢。
可惜初見時那身瑩白油亮的毛色現在都黯淡下去了,謝詔心底莫名湧上一絲小小的負罪和愧疚感。
嘖,難辦。
把貓貓接出來以後,謝詔沒再把它放在外麵了,乾脆接回自己屋子裡去。奶牛貓輸完水又被關回籠子裡,一路顛簸的接回謝詔自己住的地方。
他目前還沒畢業,借由在謝家和學校裡來回跑不方便,自己在外麵租了一個房子,一個星期才回去一趟。進門的時候宋洗玉正在裡麵吞雲吐霧,見他開門,挑了一下細長的眉:“回來了?”
謝詔嗯了一聲,走過去打開窗通風,而宋洗玉一手夾著煙,一手挑挑揀揀的翻看著自己手裡的劇本,神色散漫。
“今天怎麼過來了?”
宋洗玉合起手裡的東西,“聽說你手裡拿捏了個小東西,所以過來看看。”
陳琅被從籠子裡麵揪出來,身子軟軟的沒什麼力氣,任人擺弄。宋洗玉過來伸手摸了摸,“怎麼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謝詔言簡意賅:“關了幾天。”
“小可憐,”宋洗玉用指尖點了點他的鼻尖,鮮紅色的指甲在陳琅麵前一閃而過,“這病懨懨的,你可彆說是關了很久。”
陳琅吃力的用爪子扒了扒她的手指,本來想把她摸自己鼻頭的手指弄走,奈何被對方誤會了意思,引得宋洗玉又多逗弄了他幾下。最後見他實在沒什麼精神,終於作罷,將一個u盤遞給謝詔,“喏,給你的,我隻套出了這麼多,他現在不太願意說話了。”
謝詔收下u盤,有些訝然,點點頭道:“辛苦了。”
“辛苦倒不至於,”宋洗玉披上自己的外套推開門,“剩下的你自己把握吧。”
“不多坐一會兒嗎,姐。”
宋洗玉輕輕嘖了一聲,“你都把我送到門口了,假惺惺的說什麼呢。”
謝詔一笑,“回去路上小心點。”
“小沒良心的。”
待那一抹身影進了電梯,他才關上門,打掃了一下屋子,把陳琅弄到沙發上。
宋洗玉離開大樓,仰頭看了一眼,今夜的月亮很圓。她的助理還在車裡等著她,“宋姐,今晚那個邀請的試鏡......”
“不去了,”宋洗玉甩了甩頭發,“角色一般,劇本一般,推了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