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響,秋風豬軀一震,被摔門的聲音嚇醒,隻看看門口的謝存非作勢手滑,對陳琅歉意的看了一眼,“這門該修理修理了。”
因為太久沒運動,陳琅伸了個懶腰,胸口上的秋風也跟著伸個懶腰,那男人卻朝這邊走過來,自然而然的捏起秋分的後頸皮往沙發後麵隨手一拋,將上半身伏了下去。
秋分在地上栽了個跟鬥,大臉著地發出了疑問: ?
它仰著腦袋往上瞧,看見陳琅伸出一截手臂挽在謝存非的後頸上,就像電視劇裡每一個被男主人公放倒在沙發上親吻的女主人公,微微揚起下巴承受著男主人公的狂風驟雨,發出細細的嬌.喘......
啊!住腦!
它一個小貓咪,怎麼可以想這麼臟臟的東西!
丟掉丟掉!
然而謝存非沒有狂風驟雨,陳琅也沒有細細嬌喘,兩人大概是貼著耳朵說了會兒話,隨即一起上樓,將少兒不宜的一些畫麵徹底用一扇門來將秋分隔絕在外。
秋風舔了舔爪子,蹲在門口豎起耳朵聽,可惜謝存非屬實有點能忍,愣是半天也沒發出過一聲響。
許久之後才陳琅隻套著一件寬大的睡衣打著瞌睡走出來,他在走廊倒了一杯水,眼神示意秋風去一樓玩,二樓這裡沒什麼好玩的。
可惜他一杯水磨磨蹭蹭的還沒喝完,門裡開了條縫隙,他又被裡麵伸出來的一隻手給拽回去了。
秋分痛斥著它從電視劇裡學來的幾個成語,表示著對這種行為的強烈譴責:白日淫喧!傷風敗俗!沒眼看啊沒眼看!喵!
它沒有的,彆人也不可以有!
8485在一旁讚同的點點頭。
第二天的貓老大被保安送回來,陳琅看著籠子裡嶄新嶄新的小貓咪,覺得連它眼角那道疤都變得順眼可愛了起來。
秋分是最興奮的,用逮蝦戶的速度一溜煙兒躥到航空箱麵前,站定,清清嗓子,開始嘲笑它貓老大現在也是個沒有蛋蛋的小公公了:“沒有蛋蛋的老大還能叫老大嗎親親,乾脆叫老大的女人吧喵,蛤蛤蛤你不是嘲笑我之前沒有蛋蛋嗎,現在你體會到了喵,沒有蛋蛋的感覺怎麼樣啊......”
看起來秋分骨子裡的賤兮兮依然有所殘留,雖然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嘲笑方式讓它自己也元氣大傷,但它還是身殘誌堅的對貓老大完成了從裡到外的嘲笑。
自閉的貓老大毛色順滑,耳朵乾淨,連指甲也剪得短短磨得圓圓的,獨自窩在航空箱角落,流下了一滴緬懷的悲傷淚水,緬懷自己一去不返,到處播種,子女遍天下還不用負責的渣喵生活。
陳琅怕它傷人,拴了它幾天,沒想到在第三天自己隨手拿了根貓條喂它的時候,貓老大一瞬間連凶狠的視線都變得清澈了起來。
貓老大,這個臉上有道疤,能動爪就絕不逼逼,高呼自由萬歲,在外麵到處騎小野貓的不羈猛貓,為了一根貓條,放下了自己與生俱來的野性和驕傲,屈從在了兩腳獸的淫.威之下。
猛貓從良了屬於是。
為了口吃的,一張老臉都不要了。
從此以後貓老大就和秋分一起過上了圍觀家裡這隻唯一有蛋蛋的貓跟主人沒羞沒臊的生活。偶爾還要被壞心眼的陳琅強迫穿上從外麵買回來的辣貓裝,製服裝,護士裝,女仆裝......完了他還拍照,拍照就算了,他還發到自己社交賬號裡,當謝存非不在的時候他就每天從這些評論裡麵尋找快樂,還翻譯成貓語一字一句的念給他們聽。
貓老大和秋分都麻了,生活隻有在謝存非帶陳琅出去玩的時候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實屬貓生不易。
看完電影兩人出去商場逛逛,陳琅戴著衛衣兜帽,不想帶帽子了就會從兜裡拿出一個發箍戴頭上,假裝頭頂的兩隻耳朵是裝飾。看電影時謝存非老喜歡把手伸進他衣服裡去摸他的尾巴,摸著摸著都掉出來了,陳琅推開他的手,自己團巴團巴,把尾巴塞回衣服裡,聽到身旁男人的低笑。這人老喜歡在公共場合乾謝些容易讓他露餡的事兒。於是陳琅看電影時一晚上沒理他。
看完電影出來後男人跟他服軟,帶他去商場裡買貓罐頭和小魚乾。
逛了一圈,他有點口渴,男人去給他買水喝,陳琅低頭玩著手機,總感覺周圍似乎有道視線。
他抬起頭四處望去,周圍人來人往,有些品牌店裡放著音樂,過於嘈雜的環境讓他難以分辨,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低下頭去繼續玩手機。沒一會兒謝存非就回來了,遞給他一杯果茶,溫聲道:“怎麼了?”
陳琅皺皺眉,“沒什麼,”他主動牽起謝存非的手:“走吧,不買了,咱回家去。”
“嗯,”謝存非低頭,攏起掌心:“回家。”
待他們走遠,謝詔從不起眼的角落裡慢慢走出來,凝視著他們的背影,目光定在那雙牽在一起的手裡上,有些出神。
良久他自嘲一笑,攏起五指作拳抵在唇邊咳嗽了幾聲,準備離開,卻見已經漸行漸遠的謝存非忽然回了一下頭,視線精準的掃過他所站的位置,眼神很冷。
謝詔頓了頓,最終扶著牆慢慢的轉身離開,與那兩個身影背道而馳。
他們走向了他們的生活,那而他也該滑向自己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