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霸道千歲俏世子10 有腦子,偏不用,……(1 / 2)

秋意漸濃, 隨著陳琅的身體好轉,禦醫也來得沒有那麼勤了,從開始的每日進宮到現在兩三日一進, 小江偷師偷到一半, 對此很不滿,對他說:“要不你再病一場吧。”

陳琅聞言,幽幽瞥他一眼,隨即小江便清楚的瞧見一點深紅從他鼻中滑落, 洇開在深色的衣服上。

小江愣了愣,忽然跳起來罵罵咧咧的去找絹帕擦拭他從緩到急的一行鼻血。

到了最後他倆一人臉上一人手上都糊了不少血跡,好歹血是止住了, 小江捧著他的臉用溫水擦拭, 一邊擦一邊咬牙切齒:“這麼聽話,難道讓你去死你就真的去死啊?”

陳琅寫:秋季乾爽,你還給我喂了好多補藥, 不流血才奇怪。

“那也不是你這種——”小江捂著心口, 小小年紀卻看上去要早發心梗。

陳琅坐了一會兒開始頭暈腦脹, 慢吞吞的回到床上躺著,決定小小的午睡一下。兩刻鐘後蘇寶胤忽然過來了,沒驚動其它人,也沒讓傳報, 長驅直入的一路到了寢宮裡,見他睡得沉, 便也合衣躺上床去,跟他擠在一處,聽他靜謐悠長的呼吸聲,眸光微涼。

陳琅睡得死沉, 但是睡到後麵可能有點魘住了,他總覺得自己睜開了眼睛,也覺得自己是醒著的,但是手腳就是動不了,好像被鎖住了一樣渾身僵硬,動彈不得,明明看著一片袖子就在眼前,想伸手去抓,全身費儘了力氣,就是伸不出手去。

有人揉了揉他的額角,涼涼的,陳琅受到外界刺激,謔的一下差點整個人彈起來,渾身冷汗,終於醒了。

臉頰被一隻溫熱掌心貼著,拭去他的冷汗,蘇寶胤低醇的聲音徐徐傳來:“又做什麼噩夢了?”

陳琅迷迷蒙蒙看到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在自己跟前晃來晃去,好一會兒才發現那條尾巴變成一隻手掌,蘇寶胤的臉出現在眼前,“你怎麼了?”

陳琅抿了抿乾得起皮的嘴唇,在他掌心緩緩寫:渴。

蘇寶胤微愣,然後笑開。

把皇帝當下人使喚要水的,沈硯如還是頭一個。他翻身下榻倒了杯溫水,遞到沈硯如唇邊,看他小口小口的喝起來。

“硯如,”蘇寶胤用指腹擦了擦他的眼角,語調輕柔:“過些天有場中秋宴,我帶你出來,好不好?”

陳琅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於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乖。”蘇寶胤滿意的勾起唇角。

隨著他的身體稍有好轉,蘇寶胤口中的那場中秋宴也隨之而到了。為了避免他和他身下的輪椅受到萬眾矚目,蘇寶胤給他安排了個靠自己近但是不顯眼的位置。

在這兒的位置陳琅一眼就能看得到坐在對麵的季邈,他身側的侍女正在給他倒酒,卻因為和這位惡名遠揚的掌印大人距離過近,太緊張以至於不小心撒出來了一點酒液,正瑟瑟發抖的伏在地上請罪。

“換了吧。”季邈低著頭,麵色淡淡,一副世家公子打扮,長袍貼身,腰懸寶玉,隻是一雙鳳眼誰也不看,低垂的眉目在這熱鬨的宴會中稍顯冷淡了些。

侍女連同酒一起被換下去,季邈麵前的小桌被重新仔仔細細的擦拭過一遍,換上了新的宴席菜品,這個小水花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算注意到了也沒人敢去置啄。

陳琅喝不了酒,蘇寶胤入座的時候就皺了皺眉,著人將他的份撤了下去,換上一壺剛沏好的花果茶,泡著紅棗枸杞,一整個殿的人都在遙遙敬酒舉杯談樂,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在角落裡捧著杯子默默養生。

蘇寶胤帶了幾個榮寵的宮妃,鶯鶯燕燕的圍在陳琅旁邊,時不時探過來一道好奇的視線,在他臉上打一圈轉又收回去,互相低語:“好個俊俏的小郎君,怪不得近些天陛下都不來咱們這兒了。”

“要是我也有個這麼樣的美人,我也想不起你們,寧願好好寵著夜夜笙歌。”

“哎呦~你哪有這樣的好福氣呀~”那邊笑鬨著打作一片。

五感異常靈敏的陳琅聽得一字不漏:“......”

宋逸清在殿下坐在宋老將軍的後麵,全程冷著一張臉,還時不時朝他這邊瞪過來,看蘇寶胤指揮下人給他腿上披一條毯子時,眼眶更是看得紅了。

陳琅偷偷的:【他現在心裡是不是正在想怎麼弄死我?】

8485:【不用懷疑,你在他心裡已經被五馬分屍了。】

陳琅頓了頓,然後隱晦的,不著痕跡的,衝瞪著他的宋逸清挑了一下眉,做了個“你奈我何”的口型。隨即看見宋逸清氣得額頭青筋狂跳卻不得發作的表情,緩緩露出了一個找到快樂的笑容來。

8485:【還有,你記得小心他——】

“沈家公子——”宋逸清忽然站起來,帶走了陳琅的注意力和視線,隻見他舉杯站在老將軍後麵,遙遙衝他笑道:“前幾日聞陛下新得了一個美人,我久居後宮,至此還未與這位公子真正打過招呼,如今正逢中秋佳節,沈公子,逸清在此敬您一杯。”

兩家世子相對,又是後宮中人,在這種場景不免有些尷尬和不合時宜,蘇寶胤支著頭唇角含笑看他們兩個,也不知道是何意味。

陳琅靜了半晌,知道宋逸清這是在故意給他難堪。

他雙腿殘疾無法站立,自然也沒辦法站起來回酒,連話也說不了半句,那邊宋逸清還站著,仿佛還在等他的回敬。

他要是不起來,就是他沒禮貌,下的還是他們侯府的麵子,他要是推辭,解釋自己不站起來的原因,那就是將自己的傷疤赤裸裸的公之於眾,揭給當朝眾人看看他這傷疤是在邊界裡怎麼窩囊得來的。

陳琅不想慣他,拿著花果茶朝他遙遙示意了一下,一飲而儘就算回過他之前的禮了。

宋老將軍頓時麵生不滿,瞧了一眼坐得遠遠慫成鵪鶉的沈援峰,又將銳利目光刺向陳琅,登時正要發作,顧潮生卻忽然站出來:“宋老,宋大人一生征戰沙場,立功無數,尤其當初大人以八千鐵騎踏破羅雲國巋然壁壘那一戰聞名天下的神跡,威名遠揚,這些年來還為我朝數度鞏固邊疆,抵禦外敵,令我輩仰慨不止。實不相瞞,晚輩對宋大人的事跡仰慕已久,在此敬您一杯,為宋老料事如神的無雙勇跡,當朝無人可匹敵。”

他上來先拍了一通馬屁,宋老將軍看上去還挺受用,臉上的戾氣小了些許,顧潮生緊接著道:“沈家公子自幼與我一同長大,前些時候為救我傷了喉嚨與腿,如今無法與宋小公子回禮,我在此代他向小公子賠一聲不是,硯如他並不是故意無禮的,還望將軍與小公子海涵。”

他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那宋家老小便不好再發作,將將壓下臉上被沈硯如輕視的怒色,坐了下來。

蘇寶胤卻在上首眯了眯眼睛。

陳琅看一眼顧潮生,卻見對方正看著自己。他眉頭一跳,感覺上方蘇寶胤的目光也跟著落到了自己身上,忙移開視線,落到了對麵。

沒什麼官員敢同季邈敬酒,明明生得像個清世佳公子,卻被人避如煞世瘟神,他就隻身坐在那兒,好像被整個喧囂世界給隔離開了,偶爾自己倒一杯酒小抿一口,自始至終目光都冷淡到近乎漠然,無甚表情的看著台下央央歌舞。

但是沒有人敢沒眼見的跑上去同情他,畢竟上次血撒金鑾殿的時候,這人也是這番衣角帶風的漠然姿態。

畢竟又有誰知道他不是在享受著這種無人敢觸及的孤高傲岸?

陳琅才看了看他,那人卻已經覺出什麼,猛的往這邊看過來,兩相目光一對,陳琅像是被目光殺死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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