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裕愣了愣,摸摸自己的眼眶,隨即笑了笑,對他輕聲道:“沒什麼,就是忽然覺得......很熟悉。”
能不熟悉嗎?陳琅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你對象我就在你麵前大變活人呢,他指著楚嘉裕的腰間,問:“你那道疤怎麼來的?”
楚嘉裕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側,“小時候摔了,這是留下來的疤。”
陳琅氣笑:“這一摔就這麼恰好能創掉你一個腰子?”
楚嘉裕又不說話了。
這讓陳琅有點心疼,如果這個世界的星星總是這樣被人踩在頭上各種欺負的話,那他還不如它像上個世界裡的季邈那個屌樣子,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稀罕,凡觸手可及的東西,不管可控不可控,都是他的玩物。
好過這個世界裡受儘旁人欺壓,連腰子都被人摘走了一顆。
楚嘉裕彆過臉,“這很重要麼?”
“我覺得這很重要,所以你必須要親口告訴我。”
“這是,我的表弟小時候因為生病,需要一顆腎,”楚嘉裕吞咽了一下,目光看著地麵:“我的姨母說我的腎和他的匹配,要我......自願捐出去的。”
“自願?”陳琅咀嚼了一下這個字眼,抬起手掌落到他的後頸,捏了捏,“你就不拒絕?”
“拒絕不了,”楚嘉裕情緒很低落的說:“當時我沒有辦法的,陳先生,不然他們要把我和外公一起趕出去。”
“外公沒有錢,那時候他為了讓我上學天天出去撿廢品賣,但是淋了一場雨之後他因為肺炎住院,姨母嫌棄他醫療開支太大,不願意再贍養他。”
他低聲道:“我小時候也想要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長大呀。”
陳琅的手心貼著他的後頸,又捏了幾下。
楚嘉裕喉嚨裡莫名發出來幾聲咕嚕聲,沒幾下就沒有了,跟幻覺似的。
“陳先生,”他問:“你為什麼一定要問這個?”
“小屁孩,”陳琅坐回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你現在是我的人,彆忘了前些日子你已經用三十八萬把自己賣給我了。”
楚嘉裕悶悶的應了一聲,整理好衣服準備出去,陳琅在他出門前又說:“我不動你,但我不做虧本的買賣,你讀書的這些年裡我可以在你身上投入一些資金,但最後我需要看到一個讓人滿意的成果。”
“你確實長得很合我的心意,但我還不至於對一個未成年下手,所以收起你向我蟄伏和示弱的手段。”
“不要辜負我的心意和我投入的資金。”
楚嘉裕靜了片刻,低低應了一聲:“好。”
自那天以後楚嘉裕就變得正常許多,陳琅並不是經常去他那裡,去了也隻是在客臥裡宿一晚,平時看看他做作業,給他打點生活費,看了幾次後陳琅問他要不要給他請個家教,楚嘉裕說不用了。
陳琅覺得按照星星一致的風格,這小子說不定自己藏著掖著還有沒露出來的另一麵,不過既然他拒絕的話那自己就不強求了。
過了沒幾天陳琅就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錯過了封致遠的生日。
陳其深回老宅那天提過一回,說封致遠生日快到了,他那天來的時候已經帶了禮物過來,陳琅聽過就忘,沒放在心上,等現在想起來的時候離封致遠生日應該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算了。
他打電話給助理,讓安排了一隻手表用禮盒裝起來送過去,自己就不回老宅去徒惹彆人的眼刀了。
完事他回頭看了看楚嘉裕在燈下雋秀安靜的一張臉,自己隻身回了那處小公寓裡,準備窩個幾天不出門。
最近總是來來去去的跑累了,想休息一下,準備體驗體驗有錢人的生活。
憑心而論,原主身材是真不錯,天生的衣服架子,形體很漂亮。而他自己的公寓裡麵有健身器材,沒事乾的時候陳琅就上去跑跑步擼擼鐵,出一身汗,不至於宅在家裡長肉。
在門鈴被按響的時候,他正脫了上衣在跑步,滿身的汗。
陳琅從跑步機上下來擦擦汗,正想要不要套上上衣,隨即一轉念,他和助理都是男的,開個門還要穿上衣,多少有點做作,於是大喇喇光著上半身把門一開,讓門外戴著眼鏡的秦君彥都愣了一下。
陳琅一頓,猜錯了人,麵對秦君彥時他可沒有那麼“敞開”,畢竟是原主騷擾了這麼多年求而不得的人,他在麵對之時多少有些尷尬。
陳琅回身把運動衣套上,目光放在了他手裡的文件袋上:“有什麼事嗎?”
秦君彥遞出文件袋:“這是需要您親筆簽名的合同,我都整理並標注好了,請您過目。”
陳琅接過文件袋,點點頭:“我簽好了回頭讓助理送公司裡給你,還有彆的什麼事兒嗎?”
“沒有了,剛才我打擾您健身了吧,”秦君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微微一頷首,“既然這樣我就不多打擾您了。”
“嗯。”
秦君彥走後陳琅下意識看了一眼客房,那裡麵原主備好的東西他早就讓人給清走了。
這個公寓裡不會再有給秦君彥留出來的一個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