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誰還能生來就會辦事的,你隻消跟在我身邊學一段時間,以你的資質,必然很快就能遊刃有餘。”裴世元說完,又自嘲一般笑道,“再不將這爵位交還於你,恐怕你祖母與外祖,要來找我問話了。”
裴澈忙道:“二叔何出此言,祖母向來倚重您,又怎會如此?至於我外祖那邊,更不會插手我們裴家的事。”
見他說得認真,裴世元眼中迅速閃過些許得意,很快便又消失於無形之中。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裴世元舉起茶盞,“喝茶喝茶,再不喝就涼了。”
裴澈喝完手中的一盞茶,準備起身告辭時,裴世元突然問道:“澈兒,你後日可有閒暇?”
“有的,不知二叔有何吩咐?”
“後日你幾個妹妹要去長公主府赴宴,你二嬸又剛好有事,不能陪她們過去。我知你一貫與蘇世子交好,不如就由你陪她們去一趟吧?”
裴世元口中的蘇世子,正是裴澈的好友蘇縉。當年長公主下嫁到平南侯府,沒幾年,便生下了蘇縉。後來他們夫妻二人有了矛盾,兩人分府彆居,長公主便長年待在公主府,隻有逢年過節時,才會去侯府轉一圈。
因著二人之事,老皇上心疼女兒,便定了規矩,以後凡是公主下嫁之人,都不得承襲家中爵位,須一同入住公主府中,以免公主受欺負。也因為這個緣故,後來一旦有公主成年,就會先幫家中適齡的承嗣之人訂親,以免被公主看上。
剛剛裴世元說了那樣一席話,現在有事相求,於情於理,裴澈都是不能拒絕的。
“侄兒必照顧好幾位妹妹。”
“那我就放心了。”裴世元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須,滿意地笑了。
到了出發的那一日,裴澈看著二叔家的雅歌,三叔家的雅韻,雅寧,四叔家的雅詩一同上了馬車後,才騎上馬,護在她們身旁,陪她們一同去到長公主的府邸。
到了府中,這些嬌客便由女使迎去了後院,裴澈則打聽了一下蘇縉的位置,跟在仆從後麵,去了前院的演武場。
蘇縉愛習武,長公主向來寵愛他,特意在處處都透著精致與華貴的府邸中,修建了一個畫風完全不同的演武場,隻為了兒子能多在她府中待幾日。
裴澈到時,蘇縉正在練劍,見到好友上門,也沒聲招呼,而是直接從一旁的兵器架子上取下一柄長劍,朝裴澈拋了過來。
裴澈揚手接住,笑道:“阿縉,你也不怕砸著我。”
蘇縉冷哼一聲:“你又不是韓秦。”說完,便舉劍朝他刺來。
裴澈將劍鞘往旁邊一拋,提劍格擋住他的攻擊,接著手肘一震,彈開蘇縉的劍,返身又攻了過去。
兩人你來我往,雪白的劍刃在陽光的照射下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約莫對了一百來招,裴澈突然提劍跳出演武場,道:“不來了,我今日出門衣裳帶得少,汗濕了不好。”
蘇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隻得跟著停下。他每次和裴澈比試,都沒打過癮。雖然旁人都覺得他武功更強些,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裴澈每次都沒有儘全力。
旁邊服侍的人打來水,兩人擦洗乾淨手臉,坐到了一旁假山的涼亭中,溫了一壺酒,慢慢對飲。
突然,長公主身旁的女使急急忙忙地往這邊衝過來,喊道:“世子,裴公子,不好了,裴四小姐把腳扭傷了,正哭得厲害,長公主讓您趕快過去。”
“什麼?”裴澈趕緊起身,跟著這人往後院走去,“四妹妹的腳怎會扭傷?”
“她們本來在後院賞花聯詩,不知誰突然提議要放紙鳶,奴婢們便取了一些紙鳶過來。裴四小姐拿了紙鳶跑著跑著,也不知是絆了石頭還是什麼的,突然就摔了。大家想要將她扶起來,她卻哭的淚人似的不讓人碰,直喊著要找大哥哥帶她回去。”這女使一邊走一邊將剛剛的情況告訴裴澈。
裴澈心裡很著急,四妹妹今年才八歲,家裡一貫嬌生慣養著,如今受了傷,估計是怕了,便哭著要回家。
蘇縉跟在她們身後,聞言便道:“我房裡有上好的跌打酒,我去取來,你待會用力幫她揉一揉就好了。”
“阿縉,多謝了。不過姑娘家身子骨嬌嫩,恐怕受不了疼,我還是帶她回去請大夫看看。”
蘇縉嘖了一聲,他就說小姑娘最煩了,容易受傷不說,連藥油都塗不得。
裴澈不知他心中所想,加快腳步往後院趕去。到那裡時,長公主已將其他家的女眷安置到了彆處,場上隻餘裴家的姑娘們在此。
裴雅詩一見裴澈,哭得更加厲害,舉起手要他抱,嘴裡還喊著“大哥哥,疼死了”。
裴澈小心地避開她扭傷的腳,將她抱起來,和長公主道了歉後,便帶著幾個女孩子回去了。
誰也沒注意到,梅花樹後躲著一個女子,她兩眼放光地看著裴澈的背影遠去,自言自語道:“裴雅歌說得沒錯,世上竟真有這般好看的男子!”
“公主,您站在這乾什麼?咱們也回宮去吧,娘娘隻許您出來一會。”小宮女剛剛四處找人,早累得氣喘籲籲了。
“急什麼,我先和姑母道個彆再走!”小公主瞪了小宮女一眼,朝著長公主走去,她的心裡卻想著剛剛那個男子,那人比她的冷麵表哥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