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賜婚聖旨,那麼身為另一個主人公的江淼,自然也少不得要接這麼一份旨意。幸好他因為小推車壞掉沒出門,要不然的話,估計這些人還得滿大街來找他。
看著眼前這位緊蹙眉頭,不斷用嫌棄的眼神打量院子的公公,江淼心裡其實是很好奇的。但他仔細看過之後,太監其實和常人也沒什麼不同,最多就是不長胡須,聲音相對其他人也比較尖細罷了。
說到胡須,江淼忍不住心有戚戚焉。他這身體胡子不多,但偶爾也會冒出那麼幾根。現代留胡子的人很少,江淼也沒這習慣,隻是這古代沒有剃須刀,剪刀也剪不乾淨,不知道該用哪種工具才好。
他隻好去問彆人,得到的回答居然是用絞線,那玩意兒上臉相當於一根一根往下拔,這誰受得了?於是他跑到鐵匠鋪,本準備讓鐵匠師傅打一枚刀片出來,沒想到那師傅告訴他,鋪子裡有現成的剃刀,問他要不要買,就是價錢貴點。江淼買了一把,每天劃拉兩下,這才擺脫了可能會有的邋遢形象。
那公公宣完旨,見江淼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隻好咳嗽了兩聲,吸引他的注意。
江淼抬起頭,見他盯著自己,馬上反應過來他剛剛那一串話已經說完了,便學著電視劇裡的模樣,說道:“草民接旨,謝皇上恩典。”然後起身,雙手接過那公公手中的聖旨。
那公公也很不想待在這裡,交接完聖旨之後,立刻就帶著一隊人走了。直到他們走得沒影了,院子裡的其他人才敢出來。
劉大娘和白大嫂走到江淼身邊,用一種滿是驚奇豔羨的口吻說道:“這就是聖旨啊?剛才來的是個公公吧!乖乖,沒想到我們也能見一回聖旨!”
“嗯,這就是聖旨。”江淼將聖旨攤開讓兩人看仔細,上頭的金線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裡頭的字寫得很漂亮,正中還印著一個大大的紅印,這應該就是用玉璽蓋的吧?
其他人也圍了過來,但無一人敢伸手去摸,怕有人來砍手。
看了好半天後,眾人的好奇心終於得到了滿足。有人就問了:“江小哥,這聖旨上說的到底是啥啊?是不是讓你進宮去給皇上做包子吃?”
剛剛那文縐縐的一大堆話,院子裡沒一個人聽明白,她們隻知道,眼前這位江小哥最好的,就是那手做包子的功夫了。
江淼有些尷尬,這要他怎麼說才好呢?說皇上給他和一個男人賜了婚,他還是要嫁過去的那位?
“呃,這個嘛,也不是。”江淼正含糊其辭,院子外突然又來了幾個人,江淼一見他們,便道:“各位大娘嫂子,有客來了,我先去招呼一下。”其他人見這麼多男人站在外頭,也紛紛回了房子裡。
裴澈帶人抬著供桌木匣和架子等物,走進院子。江淼仿佛看到了救星,朝他緊走幾步,問道:“你來啦,這玩意兒要怎麼放才好?”總不能隨便往櫃子裡一塞吧?要是被蟲子啃了怎麼辦?老鼠這玩意倒是看不到了,年前大花生了一窩寶寶,到現在也有兩個多月大了,大花為了訓練它們,時不時就抓隻老鼠給它們玩,讓它們學著捕鼠。
“收拾出一間空房,將其藏於匣中,放在架上,下頭再置一張供桌,時不時掃掃灰塵就行了。”裴澈考慮到他沒有接旨的經驗,那邊一結束就趕了過來。
江淼長舒了一口氣:“還好,我還以為要晨起三炷香,再奉上瓜果點心等物將它供起來呢!”
裴澈失笑:“倒也不必如此,隻要好生放置就行。如果汙損或蟲蛀,恐要受些皮肉之苦,若是官員,甚至有可能被革職查辦。”
江淼聞言,立刻警惕地看著手中的聖旨,將它往裴澈手上一塞,說道:“這東西還是交給你保管吧,我這裡位置小,到時候弄壞了就不好了。”
“無妨,這匣子是用香樟木所製,上頭還塗了桐油,隻要你不經常將它拿出來把玩,定不會受損。”裴澈抬手,身後的仆從立刻將匣子打開,那裡頭鋪了一層絹布,聖旨剛好能放進去。
江淼帶著他們往屋裡走,去到小石頭的書房裡,牆邊剛好還能放下一張供桌。布置好後,江淼小心地帶上了門,想著今晚得和小石頭說一聲,讓他千萬彆碰這玩意,免得被人拖去打板子。
裴澈讓仆從們退了出去,屋裡此時隻剩他和江淼二人。
“裴公子,接了旨後咱們再怎麼辦呢?”江淼心裡有些沒底,他不知道皇上會這麼正式,他還以為賜婚就是嘴上說一聲。有了聖旨,之後的婚約該怎麼取消呢?
“這段時間,估計皇上會派人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所以我會經常過來找你,帶你去一些人多的場合。”裴澈道,估計用不了一天,皇上給他和江淼賜婚的事就會傳遍整個梁京城,到時候肯定會有許多應酬,他們需要先應付一下,之後再慢慢圖謀。
江淼哀怨地歎了口氣,為昨天一時心血來潮的想法感到後悔:“看來人還是得腳踏實地賺錢,走這些歪門邪道的法子根本行不通。”報應這不就來了。
裴澈笑了:“你我現在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後悔也來不及了。你還是坐下,聽我說說國公府的情況。”
江淼無奈地往凳子一坐,撐著下巴道:“裴公子,你說吧。”
“先等等,”裴澈道,“首先這稱呼要先換換,如此太過生疏,恐讓人生疑。”
“也是,那叫你什麼好呢?”江淼想了想,皺著眉頭道,“不會讓我叫你夫君吧?”
咦!他說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咱們尚未成婚,現在叫夫君為時尚早。”裴澈又笑了,他覺得江淼這人實在有趣極了。
“那叫什麼啊?對了,你的朋友們是怎麼叫你的?”江淼懶得想,決定抄作業。
“他們都喚我阿澈。”想到之後還要和那幾個好友解釋,裴澈忍不住有些心累,不過其他人都還好,就是韓秦比較難對付些。
“阿澈?”江淼試探著喊了一聲,發現還行,便清了清嗓子,正兒八經地又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