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睡這。”
江淼很無奈,不知這位世子爺在想什麼東西,好好的床不睡,竟然搶著睡地鋪。心性和小朋友有什麼區彆?
“那你們呢?是睡床還是睡這?”江淼懶得和他搶,隻問兩個小的。
小石頭和裴沐陷入了糾結中,情感上,他們更偏向和江淼一起睡,可理智告訴他們,地鋪隻此一次,錯過就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了。
兩小做出了選擇,江淼看著他們躺下,幫他們掖好被子,便歡快地奔向了大床。他都快忘記多久沒自己一個人睡過了。不得不說,手腳能夠隨意亂放的滋味太好了。
江淼吹了蠟燭,心滿意足地睡下了。裴澈得償所願,剛開始是很興奮的,可等兩個孩子睡著後,噩夢就開始了。
不是裴沐把手擱到他的臉上,就是小石頭拿腳亂蹬,他好不容易把兩人擺正,安分不到一刻鐘,又會故態複萌。
裴澈兩眼無神地盯著漆黑的屋頂,心累不已。床上傳來江淼幸福安逸的呼吸聲,裴澈越聽越難受,在他再一次遭受小八爪魚們的襲擊後,他從地鋪上翻身站了起來。
替兩人掖好被子後,裴澈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江淼睡前手腳大開大合,睡著之後卻很規矩,應該是和兩個小的睡多了,潛意識裡都會收斂自己的動作。
頭沾著枕頭的那一刻,裴澈感到一陣倦意襲來,他閉上眼睛,伴著身邊清淺的呼吸聲,墜入了黑甜夢鄉。
……
江淼迷迷糊糊之中,感覺身邊有人擠了過來,他以為是小石頭或裴沐,便伸出手準備將其撈到懷裡拍拍背。
可摸了一會,卻覺得手感不太對勁,這背比他還寬是咋回事?
江淼困倦地睜開眼睛,周圍還是昏暗的,借著微弱的光線,江淼看見一張放大的俊臉出現在他的枕畔,嚇得他往後一仰,頭磕在了牆上,忍不住“哎喲”了一聲。
裴澈這時也醒了,見江淼眼泛淚花,捂著後腦勺瞪著自己,一時有些搞不清狀況。
“喂,你乾什麼到床上來睡?”
裴澈理直氣壯地說:“未入眠之前,我哪知道他們睡相如此差?”
“那你就把他們抱上來唄。”江淼還是很不爽,一覺起來身邊多個大男人,這誰受得了?
“酣夢之時,若是被人打擾,必定不快。與其驚動他們,倒不如我自己上來。聽說朋友之間,抵足而眠也是常有的事,你為何如此大驚小怪?”裴澈有些困惑,書中經常是這樣說的。
他還有臉困惑?江淼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聽你這口氣,是經常和姓韓的那幾個一起睡覺了?”
“你是說韓秦他們嗎?這倒不曾。”裴澈忍不住順著他說的想了想,然後心裡一陣惡寒。
“這不就結了,什麼朋友抵足而眠,都是騙你們的。”女孩子一起睡倒正常,兩個男人一起睡,江淼總覺得有些彆扭。
“非也,”裴澈突然麵帶揶揄之色,“我並非不願和他們抵足而眠,實是因為,他們每個人家中,都備了客房。”也隻有江淼這裡,才會隻多了一人,便要打地鋪睡覺。
江淼無言以對:“行吧,那你下次找你那些家裡有客房的朋友去,彆在我這睡!”
“你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這不是事實嗎?”江淼冷哼了一聲。
“你若是肯住江宅那邊,就不會沒有客房。”裴澈道。
“可彆!”江淼聽到江宅就怕了,“那些人還惦記著見見與世子爺賜婚的那個男人,我要是住過去,不是不打自招了嗎?到時候走哪都有人盯著看,多沒意思。”
“我還以為是他們服侍不周,你才不喜歡那裡的。”
“這也是一點吧,不過不是服侍不周,是服侍的太周到了,連帕子都有人捏好遞過來,太墮落了!”江淼怕自己被糖衣炮彈腐蝕,這樣的資本家生活,他過不來的。
“墮落?”裴澈不解,他生來有人服侍,自然不明白江淼為何會把這理所應當的事認做墮落的表現。
“也不是,是我窮慣了,不適應這樣的生活。”江淼無意去說一些人人平等之類的話,他就一個小老百姓,哪有能力去談這個。等他下一世投胎當個皇帝什麼的,再來說吧。
“人都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你倒是不同。”裴澈笑道。
兩個人躺在床上,自然而然聊天的樣子,比那些同床異夢的夫妻還更和諧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