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江淼就醒了。他平日要準備早餐早起慣了,待睜開眼後,才意識到這裡是國公府,一應吃喝自然有廚房送過來,不用他去做。想到這裡,他又躺了回去。
旁邊的裴澈被他的動靜打擾,眉頭微微皺起,眼看就要醒來。江淼轉過頭,近距離看著他的睡顏,忍不住再次感歎,這家夥有一副好相貌,就連睡著的時候都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阿淼?”尚有些困倦的低沉嗓音充滿了磁性,江淼被他這麼一叫,感覺耳朵都發麻了。他心裡暗暗嫉妒,這家夥如果到了現代,即使不靠顏值吃飯,估計也能靠嗓音吧。
叫了一聲沒得到回應,裴澈睜開眼睛尋找,卻發現江淼就躺在他旁邊看著他,忍不住笑了笑。
“阿淼,為何不應我?”裴澈問道。
“應了,你沒聽見。”江淼敷衍道,他怎麼能承認自己剛剛發呆了呢?
裴澈自然不會在這種問題上和江淼爭執,爭贏了,江淼就會不高興,到時候直接不理他。爭輸了,哦,他不可能會輸。
“天色還早,怎麼不再睡一會?”裴澈看了看窗子外頭透進來的光線,發現天還沒亮。
“起慣了,睡不著。”江淼毫無睡意,他是個精力比較旺盛的人,每天隻要睡夠了六七個小時,就能維持一天的活力,回籠覺這種東西,在他身上很難存在。
“是不是在擔心今天的詩會?”裴澈猜測道,往日阿淼也會早起,但沒一日像今天這麼早的。
“唉,”江淼歎了口氣,“也算吧,說實在的,我還沒正式和那些人打過交道,怕萬一明天說錯了什麼話,讓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他和那些世家大族的人目前來說唯一的接觸就是他成親那天,隻是他成親那天基本全程都在臥房裡,雖然有個烏龍的鬨洞房,可所見之人也不過一二十個。這會兒突然告訴他明天要去赴宴,赴的還是中秋詩會這樣高端大氣又文雅的會,對江淼來說,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要他怎麼能不緊張一下呢?
“無妨,你明日就如往常一般,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無需顧忌那麼多,一切有我。”裴澈的目光溫柔又堅定,裡麵充滿了鼓舞人心的力量,江淼聽著,緊張不安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
既然兩人都已醒來且無甚睡意,裴澈便把信陽侯府的情況給江淼大概介紹了一下。信陽侯府的主人姓郭,打天下時是以武發的家,可如今天下太平了這麼多年,武將的地位日益低微,很多人都會選擇與書香門第之家結親,以圖早日改換門庭,加入文官一道,走上康莊坦途。信陽侯府正是如此,這才有了今日的中秋詩會。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好端端的要搞什麼詩會呢!”江淼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附庸風雅啊。“那你之前說信陽侯府與國公府一直交情不錯,這交情是怎麼來的?”
裴澈道:“我祖母的一位姑姑當年嫁入了信陽侯府中,論起來,兩邊也算是沾親帶故了。”
江淼有些感慨:“你們大家族的姻親關係果然複雜,咱們這國公府,到底和多少人家連了親?對了,我想起來,當初第一次見你時,那祝家老爺也和你家連著親。”真是從上到下,各種身份地位,都一網打儘啊。
“不然你以為,皇上這般不喜我父親,卻不敢明著處置,隻能從旁下手的原因是什麼?各府之間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沒有切實的證據,是不能隨意找人開刀的。改日我讓他們把姻親譜拿給你看看,你有空閒時記一記,免得往後遇上了不認識。”裴澈說道,雖然逢年過節人情往來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可對於各府來說,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花銷。
江淼發出一聲悠長地歎息,兩眼無神地盯著床頂,早知道不問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天亮後,江淼懷著複雜的心情起床收拾自己。因為今天要去赴宴,所以二人所著服飾都不同於往常,其實主要是江淼,他平日隻求方便舒適,不太喜歡穿這樣的衣服。
收拾妥當後,裴澈和江淼二人用過早餐,便踏上了馬車,出發去信陽侯府。他們出發之時,江淼發現,府上其他人的馬車也都套好了在門口等著。看那架勢,他們應該是要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