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具體的還得等酒宴過後再行調查,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第二天上午,府裡開始忙碌起來。嶄新的燈籠和紅綢子被替換上去,院子裡的花草樹木也都修剪得精神奕奕,就連地上的每一塊石板,都似被認真擦洗過一樣。
府裡的管事們清點著各自負責的器具,以備明日不時之需。今日若少了還可以添置,明日大庭廣眾之下再少了,那就貽笑大方了。他們擔不起這樣的責任,幾乎是一整日守到那些東西旁,直到天黑下來,各處的房門關閉了為止。
十月二十五日一早,天蒙蒙亮,國公府眾人便已做好待客的準備了,他們鬥誌昂揚,每個人都希望能將最好的精神麵貌展露在客人麵前。
天大亮時,國公府門前響起了鞭炮聲,這聲音經久不息,給原本寂靜的清晨增添了許多活力。當這聲音消失之後,客人便攜帶著好禮陸續上門,裴澈領著幾個堂弟站在門口迎接客人。每當裴澈收到一分誇獎,他們的臉色便晦暗一分,也不知他們的老子娘是怎麼想的,竟讓他們留在裴澈身邊做陪襯。
“哥,你看!”裴泯漫不經心地往下麵的街道看去時,視線突然被不遠處從一輛馬車上下來的人吸引住了。他捅了捅裴浦,略興奮地說道。
裴浦一直陰沉著臉,此刻聽見裴泯聲音,他毫不客氣地瞪了裴泯一眼,才往下麵看。
那是一對夫妻,雖也穿著錦衣,但與周圍人的一比,還是能看出差距的。另外,他們僵硬的動作與不自然的神態也說明了,眼前的兩人是不習慣這樣的場合的。
“他們是那位大嫂的娘家人吧?”裴泯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說道,明明裴澈已經教過他們怎麼喊了,他還是故意這樣稱呼江淼。
“你想乾什麼?”裴浦與裴泯一母同胞,自然知道他說話時不懷好意。
“你放心吧,我不乾什麼,就是按規矩走一遍。”裴泯笑了笑,然後召來一個下人,耳語了幾句。那下人愣愣地點頭,然後便往下走去,來到那對神色有些局促的夫妻麵前。
“二位是今日赴宴的客人嗎?”那下人問道。
“是的是的!”那位丈夫連忙回話。
“可否將請柬拿給小人過目?”雖是疑問,但話裡不容拒絕之意十分強烈。
夫妻二人一愣,連忙翻找,可是身上並沒有找到,最後他們將手上提著的包袱當場打開了,才在最下層找到那張請柬。
那下人接過請柬仔細看,似乎要將上麵的每個字都刻在心中,時不時還抬頭疑惑地看他們一眼,好像在辨彆真偽。這裡的動靜吸引了旁人的視線,大家若有似無看過來的眼神讓那對夫妻越發局促,甚至有種想要趕緊離開的衝動。
鄉下人本就難得出門,他們對外麵的世界一直都是充滿了好奇又有些畏懼的,眼下這樣尷尬的情景,讓他們偽裝之下的平靜快要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