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傑……”他情不自禁地喚了一聲,而後突然意識到,裴世傑已經死了。麵前之人,應當是他的長子裴澈。
“四弟啊,那狀告你的苦主便是裴澈,他是忠國公府世子,你這些年隻參加家宴,不曾參加國宴,應當是不認識他的吧?”梁平帝說道。
安王歎道:“近年來一直身體抱恙,確實難得見到,腦海裡尚存的還是他幼年時的模樣。恍然不覺,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說完,他抬眼看裴澈:“賢侄,你與你父親,長得真像。往日讀書時,我與你父親最為要好,隻可惜啊……”
裴澈冷冷地注視著他,這人害死了他的父親,竟然還在他麵前裝出一副緬懷的模樣。
“不知你今日因何事狀告於我?若是我手底下的人做錯了事,我決不包庇。”安王見他不接話,便轉移話題,聊起了正事。
“安王殿下,不知您還記得當年我父親遇害一事嗎?”裴澈麵向安王,先拱了拱手,然後問道。
安王歎了口氣,臉上顯出些悲痛之色,道:“唉,當然記得。這個消息傳回梁京時,我初時根本不敢相信。沒想到世傑竟會被一場意外奪去性命,實在讓人遺憾呐。”
“若我說,這事並非一場意外呢?”
“什麼?!”安王猛得站起身,表情十分氣憤,“難不成世傑竟是遭人迫害而死?”
“是啊,我父母當年死的冤枉。幸而老天有眼,留下了一絲線索,讓我查清了真相。”
安王欣慰地說道:“那太好了,也算是能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了。”說完,他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剛剛皇兄說,你要找我對峙,難不成,你懷疑是我害了你父親?荒唐,誰人不知我與你父親乃至交好友,我又怎麼會害你父親呢?賢侄啊,你可不要聽信他人的挑唆啊!”安王痛心疾首地說道,似乎如果現在能有把刀子的話,他必將自己的心剖出來給裴澈看看。
江淼冷眼看著他的表演,心裡沒有一點波瀾。彆人不知道有沒有看出來,他卻看得真真切切的,剛剛聽聞裴澈父親並非意外而亡時,這位安王的臉上分明隻有表演痕跡十分濃重的氣憤,卻無一絲驚訝之情。若說他事先不知情,真的很難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