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的尚雞大人與一隊侍者, 安安靜靜圍在路邊,靜待神雞解決個雞問題。
就在剛剛, 他們帶著神雞離開鹹陽宮, 前往雞舍的路上,那隻母雞急不可耐地跳出尚雞懷抱,蹲在路邊, 引頸長嘯著,下了個一寸寬, 三寸多長的瘦長雞蛋出來。
下完蛋後, 母雞用左邊三條腿劃拉三下地,用嫌棄的眼神看了看尚雞。
尚雞對上這個眼神,突然覺得自己罪大惡極,她立馬脫下官服外袍,恭恭敬敬墊在地上,請雞上座。
母雞這才心滿意足,揮舞著八隻翅膀,踏進外袍裡, 一口氣又下了四隻蛋出來。
侍者小心撿起地上的五枚瘦長的雞蛋,目瞪口呆道:“尋常雞至多兩日產一枚蛋, 尚且需要好料喂養, 這神雞居然連產五蛋,可真是神異。”
尚雞運用先進的初高中生物知識解釋:“想必也是育種的力量,興許天上的雞原本也是二爪, 兩日一蛋, 經過代代努力,選爪多者繁育,終究產出六爪一日多蛋者, 送往大秦。”
“日後神蛋孵出,亦不可放鬆,必選出其中優良者繁衍。”尚雞強調道。
侍者們被仙人們的努力感動,紛紛起誓:“願為大秦繁育出八爪、十爪,乃至更多爪之雞。”
尚雞拍拍帶頭起誓者的胳膊,勉勵道:“如此甚好。”
眼看著神雞不再下蛋,尚雞小心抱起神雞。
不想剛剛抱起,原本乖巧的神雞突然扇動翅膀,像全家桶一樣飛上天空,直衝向種植區。
神雞動作不慢,尚雞身高所限,沒能及時抓住它,連忙邁著小短腿,帶著人往過衝。
剛衝到沉默玉米種植區,就聽到農官哎哎地叫。
“哎呦,快躲開,它脾氣不好!”
“趕緊攔住,彆讓它們跑了!”
尚雞一聽神雞要跑,猛地提速衝過去:“哪裡哪裡?神雞呢?神雞脾氣不差,彆傷害神雞!”
她衝到收割了一半的玉米杆後頭,擦掉額頭的汗,問眼前的農官:“神雞呢?”
農官指指她身後,尚雞急切回頭,神雞正蹲在收玉米的竹簍裡,毫不客氣地大吃大嚼新鮮采摘的玉米粒。
看到神雞無恙,尚雞立刻放鬆道:“沒事,還好。”
農官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汝之神雞當然未跑,吾之玉米跑了。”
他遙遙一指。
神雞稍微挪動,就看到竹簍中的玉米從雞羽毛縫隙中,一蓬蓬炸出來,很生氣的樣子,在滿地亂滾。
此時公雞也飛來,它不如母雞饑餓,慢悠悠飛上玉米杆,張開喙,叨下一口。
玉米晃了晃,外麵包裹的葉子乾枯脫落,金色的玉米粒迅速膨大。
“嘭——”
玉米炸開,打了公雞一身。
玉米粒炸開後,就滿地亂滾,兩隻雞立刻興奮地去追,半邊腿抬起,每爪都能精準按住一粒,然後伸長脖子,一口吃掉按住的三粒玉米。
“嘶。”尚雞隔了十來步距離,也被玉米粒打中,還有點疼。
農官揣著手,看著滿地玉米粒,心如刀割:“沒說神雞脾氣大,在說玉米脾氣大。我等每次采摘,都輕聲細語,邊誇邊摘,生怕它們生氣炸開跑掉,你們雞舍一來,直接炸了三株……唉。”
侍者們都垂著頭,深表歉意。
尚雞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這個,神雞剛下過五枚蛋,腹中饑餓,能量不能憑空產生,它也是餓了,這也正合生物書中所說,能量傳遞之理……”
農官:“嗬。”
尚雞撓頭,與侍者六人一起撿起玉米粒,權當賠罪。
撿了大半時,看護神雞趁機偷吃玉米的侍者過來,在尚雞耳邊輕聲說:“剛剛神雞又生一個蛋。”
尚雞把手中玉米放進竹筐裡,撿起那枚蛋,正要放到托盤中,她感覺手感不對。
這枚蛋……好輕啊。
她搖了搖,裡麵傳出沙沙的聲音,與尋常雞蛋毫不相同。
想到這個變化是從神雞食用沉默玉米後出現的,她麵色凝重,與農官說了一聲,連忙帶著神雞,新蛋,與另外五枚蛋,匆匆趕回鹹陽宮正殿。
*
始皇正與李斯等人研究,如何提升大秦的識字率。
不為彆的,正是為了百越。
打下百越後,大秦會需要眾多基層官吏,去管理百越之民,但大秦如今識字率低得可怕,彆說能讀秦律之人,便是能識百字者,都算得上百裡挑一。
眼下造紙術趨於成熟,已經可以生產出偏硬的紙來,雖然紙質遠不如天師贈予的天書,可勝在方便易得。
始皇吸取《效率》天書上,“長者與青年談話”的勸誡方式,令李斯寫出一段故事,用字儘量不重複,通俗易懂,在讓百姓識字的同時,還能學會一些秦律道理。
這,可真是不容易。
李斯正思索著,聽到門口通傳尚雞求見。
再一抬眼,尚雞已經得了令,匆忙進來,向陛下說起這奇怪的蛋來。
“神雞飛入玉米地中,食用玉米,便生出這枚蛋來,這蛋輕若空殼,搖晃有沙沙聲,還請陛下定奪。”尚雞用請罪的語氣說。
始皇聽完,說:“那便打開看看。”
侍者取來托盤,尚雞小心磕破那枚輕飄飄的雞蛋。
蛋殼剛一磕破,便迸出一大堆金色的顆粒出來,空氣中飄來陣陣甜香。
這些顆粒約摸比指甲蓋稍大,呈崩裂狀,看起來蓬鬆甜美,輕若浮雲,也許正因如此,一枚蛋內,居然能倒出大致相當於三枚蛋大小的顆粒來。
“這並非雞蛋啊。”眾人交頭接耳。
始皇抬手,立刻有侍者飛奔去取來小鼠,實驗此物能否食用。
小鼠吃完許久,都生龍活虎。
始皇拿起一顆爆米花,看到上麵殘留的黃色玉米外皮,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說:“去取來土豆與紅果。”
取來後,侍者依樣喂給神雞。
神雞食用土豆,生出一枚蛋,裡麵是二十多根炸土豆條,掰開一看,酥脆可口。
神雞食用紅果,生出的蛋打開,裡麵是通紅的甜紅果醬。
眾人都納悶:“神雞吃什麼,便生什麼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