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有兩個字,但是東漢人還是容易理解了漢武帝的疑惑和震驚。
畢竟他們是“東漢人”這回事，就連他們自己，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在大多數小組長還在吃驚與江師的屍脈之廣時,曹操的目光已經遙遙投向許昌宮。
郭嘉第一個注意到曹操的神色,他目光微動。
是群裡呂布又說什麼了？
還是江東孫策打王朗沒有像他預估的方向進行？
或是哪出的邪惡物品爆發出了他沒有預料到的作用,導致情況突變？
他心思轉念間閃過，但曹操臉上的沉凝中，似乎還夾雜著更多的鄭重與欲望。
讓他聯想到漁人扁舟垂釣，看到船下有百丈魚影，擔憂又興奮，哪怕手心被汗浸濕,也握緊釣杆不願鬆手的野心
當今天下，曹公獨占洛陽許昌豫州兗州等中原之地，又奉天子令諸侯，還有誰能讓曹公露出如此神色？
毛玠在他身旁,也疑惑道：“當日我提出奉天子以令諸侯之計時，將軍也露出如此神色，自此之後，將軍轄地日益擴大,再無誰人實力雄厚勝過將軍。如今,還有何物對於將軍堪比當時的天子,更令將軍忐忑欲得？”
郭嘉：“是啊,何物比天子更……”
他說到一半,看到係統中發放回來的日記和藥物,話猛然停住，神色突變：“不，當今天子式微,但倘若江師屍脈眾多，過去的天子，可就不一樣了。”
毛玠一驚：“過去的天子？”
兩位曆史學得非常不錯的謀士掰著指頭算了算，漢朝至今二十九帝，除去孺帝哀帝這種湊數的，加上高後這種超規格的，算起來大漢皇帝裡，比較難打的，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而將軍他祖上，他們倆就算把手指頭都掰斷，也找不出一個能抗這種級彆的事的。
突然感覺他們這亂臣賊子的風險一下子就上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心想，現在做忠臣良將，好像也來不及了。
郭嘉把係統裡發回來的東西取出來，從錦囊中掏出一粒藥，咽了下去。
是曹操看到郭嘉身體不好，怕他用腦過度，一下暈過去，專門讓人讓人配的提神續命的藥丸。毛玠疑惑問：“奉孝？”
郭嘉拿著錦囊，想了想，又倒出一顆黑藥丸子，痛苦地塞進嘴裡，瘦弱但堅強地說：“提前吃點，免得一會受打擊太大，受不了。”
毛玠想了想漢高祖，景帝，武帝，還有有點邪門的光武帝，他伸出手：“也給我來個。”
等曹操平複了激動的心情，從課代表欄目中回過神時，滿屋子謀士都在痛苦地往嘴裡塞黑藥丸，好好一個將軍府，看著比藥堂還淒慘。
程昱還仗著年紀大，捂著胸口，把資曆淺的謀士手裡的藥丸子摳出來半個，含在舌下，堅強地看著他，說：“主公，你說吧，下一個打誰？文帝還是景帝？”
曹操：“……”
曹操環顧四周，全是
西子捧心狀的謀士，他感覺頭隱隱作痛：“曹洪，你就彆吃了，藥貴。還有典韋，也彆吃了。”
程昱把典韋手裡的藥也掏出來：“剛出月子不能亂吃藥。給我吧，我年紀大，受不了刺激。”
典韋張了張嘴，想到後院十份的豐厚生產賀禮，和主公說的“謹防隔牆有係統，做戲要做全套”，委屈地鬆開手，應：“哦。”
曹操環顧四周：“諸位，我日前查閱家譜，突然發現我祖上似乎頗有出身。”
眾人沒想到曹操要說這個，一時咬著藥，茫然：“啊？”
夏侯家？還是曹家？
這兩邊他們都是知道的，也不用“突然發現”啊？
莫非還能攀附個更厲害的？
這年頭，找個師出有名的出身，會讓造反的說服力加倍，屬於常規操作，他們也不在意以後在高祖本紀上多寫幾筆。但問題是他們想不想攀附嗎？問題是他們攀附不上啊！
姓夏侯和曹那些人，他們研究過十幾輪了，有沒有能沾親帶故的顯赫之人，他們能不知道嗎？
眾人迷茫地看著曹操。
曹操：“似乎與始皇帝頗有淵源，具體的，我還沒和始皇帝商量好，下回再說。”
眾人：“……？？？”
這事是現商量的嗎？找摸金校尉去商量？
可這麼單方麵商量出的結果，沒人會認的啊將軍！
曹操打眼一掃，把所有人的表情儘收眼底，他默了片刻，強調：“是活的秦始皇。”
曹植小聲問：“父親在說什麼？”
曹丕在微信朋友圈裡刷了刷，刷到幾個瘋狂星期四的文案，明白了：“父親想換新車了。”在裝秦始皇騙錢。
曹植恍然大悟：“哦。”
曹操：“……”
他摸走桌案上老頭樂的鑰匙，惆悵地站起身。
老頭樂在外麵“滴滴”一聲，回應曹大將軍的呼喚。
謀士們趕緊站起身，郭嘉快步跟上曹操，扒拉車門：“恭祝主公找到與始皇淵源，隻是這事不是我們不信，是要想方設法讓天下人都相信，需要一些依據啊主公！”
就在推拉之間，門外傳來一陣喧嘩聲，守城巡邏兵騎著快馬奔來，眨眼間來到門口，幾乎失聲：“將軍——糧中，糧中發現詭異之物！”
曹操抬眼：“哦？”
郭嘉鬆了口氣：“與先秦，始皇帝有關？”
巡邏兵沉默了。
郭嘉剛放下的心又懸起來，他聽到巡邏兵很輕很快地說：“也、也許有，但卑下還未發現。如今詭異之物，大多留著，漢武帝之名。如今百姓多對武帝充滿好感……”
郭嘉：“……”
典韋餘光看到郭嘉快要碎掉的樣子，驚道：“奉孝，奉孝你怎麼了，藥，快拿藥！”
他從程昱手裡掏出來一顆藥，往郭嘉嘴裡塞。
郭嘉抿住嘴，晃了晃，拒絕道：“不用。”
說話間，藥已經
被塞進嘴裡，滿滿的黃連被冰片帶著，冰涼的苦味直衝大腦。
他聽到他那心態極穩的主公自然地接話：“興許與我有淵源的不是秦始皇，是武帝吧。哎，我族譜在哪呢？”
曹操：江師之處，與大漢……哦，東漢，並不完全互通，因此，秦皇漢武雖敏銳，但隻要隱瞞部分細節，未嘗不能暫時與武帝合作。?”
他心念一轉，玩笑道：“興許將來，孤也能做個名義上的漢室宗親。”
聽到這話，在典韋的呼喚聲中，郭嘉雙眼一閉，安詳地躺在老頭樂的座椅上。
曹操大驚：“奉孝？”
郭嘉麵容平和寧靜，喃喃道：“原來我們一直在光複漢室嗎……”
*
小沛
江師贈送的紅薯在小沛和徐州沒能長成，但收回時，卻已經成熟。
“還留了一封信。”陳宮在紅薯皮上細看。
也許是那邊的人不會寫字，或是那邊以為他們不識字，用的都是手指大的圖案表達意思。
開頭，就是一個四隻眼睛的小人拱手打招呼。
呂布：“這是倉頡？”
傳說中倉頡雙瞳四目，又是造字之人，倒是能對上。
陳宮本來也這麼猜，聽到呂布這麼說，他點點頭，心想，看來不是倉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