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珩和司機到了這裡,直接選了最高層的套房。
彭父也立刻上前選了同一層的兩套套房。
藺珩裝作不認識他,看過去,彭父正愁沒機會搭訕:“先生是剛來這裡出差的?我也是,免貴姓彭,是A市一家醫院的院長,這是我的名片。”他主動遞上名片。
藺珩接了過來,往兜裡一摸:“抱歉,這次出行的著急,沒帶名片。”
彭父絲毫沒懷疑,畢竟光是對方這氣度模樣以及身上戴著的手表就足夠他相信對方的身份。
彭父立刻搖頭:“無妨無妨,我們剛好是同一層,這就是緣分。”
藺珩朝他笑笑,一行人坐著電梯往樓上去,很快彭父自己主動把接下來的行程都說的一清二楚。
等藺珩到了自己的房間,先刷卡進去了。
彭父和徐女士沒想到運氣這麼好,這就算是搭訕上了,等接下來尋個由頭再碰碰運氣,說不定真的能結交上。
等彭父和徐女士分彆進了套房,寧長青和翁熊也定了這一層的一間套房。
是用翁熊的名義定的。
兩人先進了翁熊的房間,一直從貓眼看到彭父二人先後離開後,寧長青則是去了藺珩的套房。
彭父和徐女士很快又回來了,兩人先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但沒多時,彭父先是打開門,先看了看走廊上沒人,這才立刻鑽進旁邊徐女士的套間。
這一待就是兩個小時,直到下午兩點彭父才從徐女士那裡出來。
翁熊幾乎是立刻給寧長青發了短信。
【一個不倒翁:整整兩個小時,大白天的,他出來的時候還洗澡了,我看得一清二楚!頭發都是濕的,這要是沒情況我以後就叫熊翁!】
寧長青給他發了個消息讓他稍安勿躁,等收起手機看向藺珩,把這個結果告訴了他。
藺珩嗯了聲:“既然如此,那晚上估計二人大概率也會偷情。”一共出差三天,三天兩夜,明天要參加研討會一整天不在酒店,那隻有今晚和明晚了。
那就賭一賭是不是今晚了。
藺珩很快就打了個電話,等回來時,彭父和徐女士又重新換了一套衣服出門了。
應該是下午有個項目要談。
兩人晚上八點多才回來,應該是喝了酒,徐女士倒是還好,彭父大概多喝了兩杯,走路都有些暈乎乎的,被司機攙扶著送到這一層。
沒多久,司機就離開了。
隻是徐女士一直沒有從彭父的房間離開。
等半個小時差不多了,寧長青給翁熊發了條消息。
同一時刻,老院長和彭母就坐在酒店外的車裡,兩人奇怪看著翁熊:“翁同學,你們找我們過來,到底是要做什麼?譚老先生呢?”
今天下午譚老先生專門聯係了他,他和譚老也隻見過幾麵,還是在學術研討會上,但譚老的級彆自然是他比不上的。
因為信任,所以譚老約見他,他很快坐上來接他的人過來了。
雖然他也不懂譚老為什麼還專門讓他帶著小女一起過來。
結果他們坐在這裡等了有小半個小時了,一直沒見到人。
翁熊有些心虛,但想到彭父這些年乾的事,加上欺瞞了老院長和彭母這麼久,硬著頭皮道:“其實……譚老先生沒在這裡,他這會兒還在C市,是我們拜托譚老先生給老院長打的這個電話。”
“什麼?”老院長臉色微變,隻是涵養讓他沒說出什麼,皺著眉:“年輕人,你耍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好玩的嗎?”
翁熊趕緊解釋:“不是耍你們。隻是有件事想告訴你們,但我們是外人,那人是你們最親近也最信任的,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你們肯定不會信,所以才用了這個辦法,借譚老的口讓你們過來一趟。因為如果我們直接說,你們肯定不信,也不會過來。”
畢竟誰會相信自己的枕邊人早就與人有了苟且?
老院長一開始因為譚老的緣故沒注意到地點,此刻望著這家酒店,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尤其是還非要讓他帶著女兒。
彭母一向不管醫院的事,並不清楚這些,隻是好奇看著這個年輕人:“爸,他說的是什麼事?瞧著挺為難的,能讓譚老先生開口,應該不會是壞事。”
老院長本來遲疑的心此刻卻莫名安定下來,是啊,譚老是什麼人,他既然肯幫忙,那這些孩子就是好意。
如果是真的……即使他掩耳盜鈴,難道這事就不是真的了?
他深深看了眼自己被養得有些不諳世事的女兒:“你說吧……”
翁熊對上老院長的眉眼,大概猜到他應該是猜到了什麼,深吸一口氣:“彭院長就在樓上的507,但他這會兒房間裡不止他一個。”
老院長即使猜到了,可真的聽到還是腦子一懵,他咬緊了牙根,想到自己當年答應兩人婚事時,對彭父唯一的要求,那就是這輩子對自己的女兒好。
可結果呢……
彭母一開始還沒聽懂:“咦,頤鳴是在這裡出差嗎?譚老怎麼約我們在這裡?也是來參加研討會的嗎?”
翁熊掩唇低咳一聲:“我雖然不知道他們開始多久了,但應該時間不短了,而且……那個女的已經懷了一個月身孕了。”
“什麼?!”老院長這次也忍不了了,隻是等再看向終於明白過來麵色慘白的女兒還是忍不住心疼不已:“佑佑,你沒事兒吧?”
彭母有些恍惚,她拚命抓著自己父親的手:“爸,他在胡說的對不對?頤鳴怎麼可能……他明明這麼好……怎麼可能?不行,我得去問他,不可能的……這肯定是假的!”彭母眼圈泛紅就要下車。
翁熊趕緊攔著:“你這麼過去怕是也抓不到什麼,除非你想聽他辯解解釋,裝作不知道!”
彭母呆在那裡,她這會兒腦子亂糟糟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老院長恨鐵不成鋼,但女兒的性子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耳根子軟,壓根做不了主。
既然如此,還是他這個當父親的給她做這個主好了。
如果這位同學說的是真的,那麼他絕不能將自己的女兒繼續交給這種人。
現在能在外麵養情人,還搞出私生子來,等他哪天死了,那麼彭頤鳴絕不可能還留著自己的發妻,怕是立刻扶持小三上位。
等一行三人到了樓上時,彭母一直眼圈紅紅的,她還帶著一絲希冀,覺得是假的:“不可能的,徐徐一直跟著他的,徐徐在這裡,他怎麼可能出軌?”
翁熊默默望天:這就是他沒直接說出彭父的出軌對象就是徐女士的原因,否則更加不相信了。
還是眼見為實的好。
等到了房門口,翁熊朝還在無聲哭泣的彭母噓了聲,與此同時,另外一間房間的門打開,藺珩麵無表情走了出來。
老院長和彭母愣了下,顯然沒想到還有外人在。
尤其不知道這人是什麼身份,怎麼也會在這裡。
隨即就看到這人走到507門口,敲響了門。
而翁熊則是帶著兩人躲在貓眼看不到的地方。
藺珩敲響房門的時候,彭父和徐女士正在房間裡胡鬨,突然被打斷很是不滿,加上酒意還沒散,壓根沒搭理。
這時外麵突然響起一道辨識度很高的聲音:“彭院長,在嗎?”
彭父一開始沒聽出來,但徐女士卻是聽出來了,眼底放光,尤其是想到那位藺副總那張臉,趕緊把人推了下去,壓低聲音:“是那位藺先生。彆胡鬨了,正事要緊。”
這位可是香餑餑,想胡鬨有的是時間,但機會可是說沒就沒了。
彭父揉了一邊臉,清醒不少:“他怎麼這麼會兒過來了?”
徐女士隨便抓了一件浴袍披在身上,推開了酒店的窗戶通風:“你管他是乾嘛的,我在洗手間躲一躲,你先把他引到客廳,等下我趁他不注意回去就行。”
彭父也知道正事要緊,要是能搭上這位藺先生,以後往C市發展也容易。
等徐女士一進去洗手間,彭父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浴袍,這才上前打開房門,同時露出一個笑容:“藺先生,你怎麼……”
隻是這笑容卻在看到門口突然多出來的三個人時臉色一變:“你、你們……”
老院長鐵青著臉卻不給他機會,立刻推開彭父,直接一把推開了還沒來得及關上的洗手間。
立刻聽到裡麵傳來一聲女聲的尖叫聲。
老院長站在洗手間門外,等看清楚裡麵的女子是誰,渾身都氣得顫抖:“你!竟然是你?!佑佑哪裡對你不好,你竟然這麼做?”
彭父這時才回過神,酒也徹底醒了:“爸!爸你誤會了,我和徐徐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彭母一開始還沒回過神,老院長動作太快,等聽到真的有女子的聲音時,她整個人都懵了。
因為太過難以置信,以至於壓根沒注意到這聲音極為耳熟,等聽到“徐徐”兩個字,彭母整個人都崩潰了,如果是彆人她也許還能冷靜一些,可這個人卻是她義結金蘭的姐妹,她一手扶持上來的人,甚至從沒有懷疑過半分。
正是因為相信她,所以這些年她和自己的丈夫出差,她從未多想過,可結果呢?
他們就是這麼對她的?
彭母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擋在麵前的彭父,等看到洗手間裡裹著浴袍的徐女士。
老院長因為男女有彆隻是站在門口,臉色鐵青。
彭母卻是直接走了進去,直接把徐女士背對著他們的身體給掰正,讓她露麵整張臉。
徐女士也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會遇到彭母和老院長,他們這些年太過順風順水,加上彭母從未懷疑過,所以根本沒有設防。
結果卻給了他們這麼出其不意的一幕。
“佑佑姐……隻是彭哥醉了,我過來給他送醒酒茶的……”徐女士找著借口,隻是她此刻隻穿了浴袍,因為壓根沒想過會被發現,想著等下偷偷回自己的房間,加上這一層沒住多少人,也沒人認識他們。
可誰知道……
彭母卻是死死盯著她攏著的浴袍,即使寬鬆的浴袍被她捏的死死的,可還是能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跡,彭母張著嘴,還沒說出話來淚水先流了下來:“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這些年因為當年的事,我對你這麼信任,可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借著身份的方便,踩著我往上走,結果卻搶走了我的丈夫,下一步你想怎麼做?用你肚子裡的孩子,逼走我這個老婆?然後上位?”
“佑佑姐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這真的是誤會……”徐女士還在找借口,隻是聽到最後,“孩子?什麼孩子?”
彭母:“你不知道你已經有了一個多月身孕了嗎?如果你不承認也行,我帶你和彭頤鳴去醫院,立刻去檢查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種!”
徐女士本來想說怎麼可能,可想到自己這個月例假遲了半個月了,加上這段時間身體不太舒服,早上起來還會嘔吐,她臉色徹底慘白下來。
即使不想承認,但隻要去檢查,一個多月已經能親子鑒定……
徐女士腿一軟,看向彭父。
彭父也是臉色慘白,他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一次沒做措施竟然就這麼懷了,他張嘴想找借口,可對上老院長的目光,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爸,我錯了,我對不起佑佑,我和徐徐隻是醉酒後,我們隻是不小心,沒感情的,這都是誤會……”
老院長冷冷看著他:“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嗎?”
翁熊拿著剛拿到手沒多久的資料遞給老院長:“不如先看看這個,這些年你的好女婿可沒少挪動醫院的資金給自己的私人醫院當後備庫啊。”
彭父臉色大變,意識到什麼衝上去要去搶,卻被翁熊按住了:“你說說你,怎麼能對老丈人動手呢?這也太不孝了吧?”
老院長看著這一頁頁東西,氣得渾身都在顫抖:“混賬!混賬!!”
彭母這時趕緊過來扶住了老院長,等看到他手裡的東西,再看向彭父,徹底失望透頂。
彭父看到她眼裡沒了光,不知為何心裡頭一慌:“佑佑……”
彭母偏過頭去,不再看他,扶著老院長往外走:“爸,我們先回去吧,不值得為這對狗男女氣壞了身體。”
老院長詫異看向彭母,瞧著幾乎是朝夕間成長起來的彭母,卻是老淚眾橫:“是父親對不起你,要是早知道有今天,就該攔著你,不該讓你嫁給他……”
他當初也遲疑過,畢竟這小子能這麼快搭上自己的女兒太不對勁,可他也清楚自己的女兒性子綿軟,當時又覺得至少這小子對自己的女兒是真心的。
即使有些小心思,但隻要讓他得到他想要的,也會好好對自己的女兒。
可誰知……
彭母苦笑著搖頭:“是我自己選的人,錯誤也是由我自己來承擔。”
翁熊難得多看了眼彭母,想到之前對方的模樣和如今,感慨不已。
老院長像是一下憔悴了十歲:“你決定了?”
彭母點頭。
老院長這才看向彭父:“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離婚,你自己辭了院長職位淨身出戶並儘快把轉移走的資金還回來;第二個,我將這些交上去,送你進去。”
要麼淨身出戶要麼坐牢,他自己選一個。
彭父臉色徹底變了:“爸!佑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老院長和彭母卻沒再看他,互相攙扶著走了出去。
剩下的事翁熊就管不著了,證據在老院長手裡,隻是這一點就足夠老院長拿捏住彭父讓他淨身出戶。
沒了院長身份的彭父,不知道這位徐女士還會不會繼續跟著他?
隻是翁熊沒想到這位徐女士速度能這麼快,她飛快裹好自己的浴袍,跑去了自己的套房。
很快換了衣服提著行李箱出來,看到還倒在地上的彭父:“你也說了,我們就是誤會,既然這樣,以後也彆聯係了,你送我的東西可都是你自己的私賬,是你心甘情願給我的,我也陪了你這麼多年,你也不虧。你挪用醫院公款的事可跟我沒關係,孩子我會打掉的,我回去也會辭職!”
她也看到了那些東西,看來彭父要麼是當窮光蛋,要麼就是坐牢。
她可不想陪著這種人過日子。
彭父難以置信看著她:“你、你……”
徐女士直接跑了。
彭父愣是硬生生氣暈了。
翁熊看得瞠目結舌,最後罵了句活該,“好心”給他打了個120,萬一死在這裡可就不好了。
不過這人渣也算是遭報應了。
寧長青因為身份的原因沒出去,但他也將這場鬨劇聽完了。
等一切塵埃落定,藺珩回到房間,把門關上,看到坐在那裡看手機的寧長青,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寧長青放下手機:“你什麼時候拿到的那些資料?”
藺珩道:“昨晚你說了之後就吩咐人去查了,他當年身無分文突然成了老院長的乘龍快婿,絕不甘心給彆人打工。這麼一查,果然查出來不少東西。他前些年還會隱瞞,但這幾年因為老院長太過信任他從未懷疑過,他膽子也就大了,利用自己院長的身份,沒有做隱瞞。真的想拿到這些,並不難。”
這就不是寧長青擅長的領域,不過能解決掉彭父也算是除害。
至於徐女士,因果報應,她早晚會翻車。
隻是她第一個遇到的就是彭母,才會僥幸沒被發現這麼多年,但換成彆人,怕沒這麼輕易善了。
老院長這邊有他們自己處理,第二天寧長青藺珩一行人回了A市,下午考完第二門,因為時間還早,寧長青乾脆直接和藺珩回了C市。
車一路開到藺家,隻是車剛開進去,燈光一打,突然就有人激動跑了過來,到了車門前,扣響車窗,等車窗落下,迫不及待道:“小叔,你怎麼給我發那麼大的紅包?”
隻是等對上車窗後對著的麵容,雙眼更是放光:“寧老師?”
剛從劇組回來,驚喜就來的這麼快嗎?
而寧長青一側的藺珩瞧著藺世澤,一張臉更冷了:總覺得這個侄子有點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