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舟身上的血很刺目,他看到之後異常難受。
他不想陸彥舟受到哪怕一丁點的傷害!
也正是這血,讓他決定換個活法。
他之前一直糾結陸彥舟以前的種種,但仔細想想,人既然已經被他搶回來,陸彥舟以前的那些事情,便也不用太在意。
他這樣的身體身份,本就不可能讓人真心愛他,陸彥舟不是真心,甚至不是個好人又何妨?
他現在做的事情非常危險,敵人一大堆,隨時可能會喪命,而在周圍人眼裡,陸彥舟已經是他的人,他又何必苦苦壓抑?
不如就在死前好好享受一把。
他能感覺到陸彥舟擁有很強的野心,但沒關係。
他知道陸彥舟不喜歡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指望和陸彥舟長長久久。
他興許活不了幾年。
既如此,他不如以後想乾啥乾啥,也能將這場戲演好!
等他死後,再還陸彥舟自由。
謝誠澤進了宮,對著皇帝就是一頓哭。
至於陸彥舟,他被送回謝誠澤家中之後,立刻就有相熟的大夫被叫來。
不過大夫來&30記340;時候,陸彥舟已經清理過自己腿上的傷口,還用針線將之縫合。
他大腿上的箭傷比較嚴重,胳膊上的傷處理起來就簡單多了,都不需要包紮。
那大夫來了之後就問:“哪位是陸公子?我來給他看傷。”
正在給其他人處理傷口的陸彥舟道:“我是。”
那大夫愣住,連忙過來:“陸公子,你在做什麼?箭傷不可輕忽,稍有不慎容易邪穢入體。”
“我會些粗淺醫術。”陸彥舟道。
他處理的,是傷勢比較嚴重的人的傷口,幫著將箭頭挖出後,他將手上的刀洗乾淨,放到燭火上烤。
這樣可以防止感染,也就是那大夫說的“邪穢入體”。
“陸公子,你為何要烤這刀子?”那大夫本想阻止陸彥舟,但陸彥舟的動作太熟練了!
這陸公子被謝公公那般重視,興許來曆不凡?他現在不敢質疑,隻想跟著學些東西。
隻是這刀子為何要烤?
“這能防止邪穢入體,你以後幫人處理傷口,也要如此做。”陸彥舟說完,把刀遞給那大夫,讓他幫其他人處理傷口,至於他……他拿出針線,給人縫合。
剛才挖箭頭的時候還能忍著不出聲的人,這時克製不住地喊叫起來,周圍人則敬畏地看著陸彥舟。
這不單單是敬畏陸彥舟把彆人的傷當布縫,他們更敬畏的,是陸彥舟之前縫合自己腿上的傷口時,一言不發,手都沒抖!
他們還當縫合傷口不疼,結果呢?他們中最不怕疼的護衛首領,都哀嚎起來了!
“你們按著他。”陸彥舟讓人按著那人,又將這人身上的刀傷縫合。
這年頭缺藥,要是不縫合,傷口一直流血,鐵打的漢子也撐不住!
陸彥舟動作很快,處理完一個,立刻去處理第二個。
其實謝誠澤的護衛,都覺得縫傷口有點奇怪。他們之前受傷,會用布條把傷口包起來,但並不會用針線縫合。
但陸彥舟先縫了自己的腿,那他們……就跟著縫吧。
這些人尊卑觀念很重,陸彥舟雖然是謝誠澤搶回來的,但在府裡地位很高,他們也就聽陸彥舟的。
就連那個大夫,都安安分分地給陸彥舟打下手。
這大夫治跌打損傷很有一手,謝誠澤才會把他找來,但他平民出生,是普普通通的軍醫,其實沒什麼地位。
之前來的時候,他就被告知要給一位“陸公子”治病。
這能被稱為“公子”的,怕是家世不凡,懂很多大家族的人才懂的醫術也正常,遇上這樣的,他學著就行。
大夫按著陸彥舟的吩咐去做,見那些人身上被縫合了傷口不再流血,不免敬佩萬分,對陸彥舟也無比崇拜,提了些問題。
陸彥舟的醫術是久經考驗的,當即說了一些,這大夫一一記下。
謝誠澤的那些護衛,有知道陸彥舟來曆的,也有不知道的,但他們都對陸彥舟和王家小姐的事情一無所知。
此事事關王小姐的名聲,謝誠澤的伯父隻告訴了謝誠澤一個人,謝誠澤也不記曾告訴自己的手下。
現在這些護衛見陸彥舟似乎擅長醫術,再想想這段時間陸彥舟學東西那麼快……他們都覺得陸彥舟有些了不得,愈發聽陸彥舟的話。
於是,當謝誠澤跟皇帝告了一狀,要來調動京城部分守衛的權利,終於回到家中,就見他以為會在屋裡休息的陸彥舟,正指揮他請來的大夫熬藥,他那些受傷的護衛或坐或躺待在一邊,一個個用敬重的目光看著陸彥舟。
陸彥舟又做了什麼?
謝誠澤有些好奇,但並未追究。
不說彆的,有一點可以肯定,陸彥舟不是彆人派來害他的。
想到陸彥舟身上有傷,謝誠澤有些擔心,幾步上前:“陸郎,你的傷可上過藥?可有不適?”
“已經上過藥了,並無不適。”陸彥舟看向謝誠澤,就對上了謝誠澤滿含關心的雙眼。
其實“陸郎”這稱呼,也挺好的,這時的人都這麼叫。
謝誠澤都這麼叫他了,他是不是可以和謝誠澤談談,以後叫他“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