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的早朝,是過了午時才開始的,一直到天黑才結束。
雖然謝誠澤上來就給了朝中官員一個下馬威,但之後這些官員,依然不怎麼配合。
謝誠澤就順手,又殺了幾個。
罪行累累,上了他必殺名單的人有很多,他可以慢慢殺。
在此過程中,他還可以調查其他人的罪行,再多殺幾個。
他要讓將大燕蛀空的世家,在他手上土崩瓦解。
他這也是給陸彥舟鋪路。
若是這些人不解決,陸彥舟將來必然會遇到來自世家的諸多阻力。
但等他瓦解世家的勢力,再把他們殺怕,等陸彥舟來京城的時候,自然會被這些人當成救世主。
他們到時候,會聽命於陸彥舟,還會給陸彥舟賣命。
謝誠澤原本沒打算做這麼多,但陸彥舟幾年如一日地給他寫信,為他編織了一個美夢,他總要給陸彥舟一些謝禮。
他做得這樣過分,還可以給陸彥舟一個殺他的好理由。
謝誠澤回到住處,讓下人明天把他和陸彥舟住過的屋子打掃乾淨。
這幾年他一直住在彆處,但現在……他想住回去。
回到自己獨自居住的地方,謝誠澤拿出陸彥舟最近寫給他的信看起來。
陸彥舟寫這信的時候,王家人還沒有到陸彥舟那裡,信裡也就一如既往地情意綿綿。
信很長,但謝誠澤看了好幾遍,有些片段都已經能背出來了。
看完陸彥舟寫的信,他又拿出謝甲寫的信看起來。
謝甲還稱呼他為“主子”,然後將陸彥舟近期的行動全都寫了出來,意思很明顯——陸彥舟一直惦記著他,身邊再沒有彆人。
謝誠澤並不相信。
謝甲現在已經是陸彥舟手下一員大將,他能被陸彥舟這樣看重,必然對陸彥舟忠心耿耿,也肯定幫著陸彥舟。
謝甲應該是和陸彥舟一起在哄他。
不過他很喜歡。
這些信讓他告訴自己,自己一直被愛著。
謝誠澤早早睡下,京城的世家,卻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今日上朝,對他們來說,就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他們已經不記得今天上朝時都商量過什麼事情了,隻記得他們上朝的時候,一直有太監在清理大殿內外的血跡。
血腥味讓他們想吐,潑水清掃的聲音讓他們頭皮發麻,在他們眼裡,那大殿已經成了地獄,而坐在龍椅上的謝誠澤,分明就是閻羅王!
他們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回家的!
“謝誠澤已經瘋了。”
“他知道自己活不長了,這是要拉我們所有人陪葬!”
“怎麼辦?明天要不要去上朝?”
……
他們這是不上朝要死,去上朝也不一定能活啊!
眾人絕望過後,就開始盼望有人能救他們。
“孫崇少和嚴航為什麼還沒有來京城?”
“不管是誰,快點來京城,殺了謝誠澤吧!”
“我們不能喪氣,謝誠澤再瘋又如何,等叛軍殺進京城,他肯定沒有好下場!”
“我要好好活著,等著看謝誠澤死!”
“謝誠澤的下場,一定比我們慘!”
……
想到謝誠澤將來會很淒慘之後,這些官員心裡總算好受了一點。
這個晚上,有些自認為有氣節,不能屈居於閹人之下的官員,在家中自縊。
不過絕大多數人,第二天還是乖乖去上早朝了。
甚至有怕死的人表現地很聽話,諂媚地吹捧謝誠澤。
結果謝誠澤說這人長得太醜,讓人把這人拖出去砍了。
謝誠澤這模樣,在那些官員眼裡是喜怒無常,但謝誠澤和謝誠澤的心腹手下都知道,那個因為長得醜被殺的官員,其實是個作惡多端的惡棍。
之後,謝誠澤又以看某人的胡子不順眼,覺得某人看他的眼神不對勁等理由,又殺了幾個人。
這日官員們離開皇宮的時候,一個個臉色煞白,有些人剛出宮,腿一軟就倒在地上了。
謝誠澤遠遠看著這些人的模樣,心情還挺不錯。
“乾爹,您可以公開那些人的罪行。”盛元道。
謝誠澤殺的,都是該殺之人,他若是公開這些人的罪行,那這些官員不會那麼害怕,京城的百姓,也不會把謝誠澤當成吃人的惡魔。
謝誠澤道:“沒有必要。”
“乾爹!”盛元有些著急。
謝誠澤勾起嘴角:“就算我公布了這些人的罪行,彆人也不會相信。”
“那嚴航那邊……”盛元皺眉,若是謝誠澤做的事情是為民除害,那等嚴航來了,自然可以放過謝誠澤。
可現在謝誠澤這樣任性妄為,嚴航還能放他嗎?
謝誠澤露出溫和的表情:“你放心,嚴航為人正直,不會怪我。”
盛元有些無語。
他乾爹都沒有見過嚴航,怎麼就對嚴航這麼信任?
嚴航人再好,若是嚴航身邊的人都要他殺了謝誠澤,嚴航難道還能保下謝誠澤?
更何況謝誠澤殺過皇帝!
哪個皇帝,能留殺過皇帝的人活著?
謝誠澤這時道:“行了,盛元,咱們聊點彆的吧,比如明天找什麼理由殺人。”
盛元:“……”
京城的情況,外麵的人並不清楚,而這時,陸彥舟帶了一群人,正埋鍋造飯。
他們剛剛結束一天的急行軍,現在要休息一下。
陸彥舟的隊伍裡,普通士兵和將領吃的東西有區彆,但區彆不大。
反正大燕那種,士兵吃糠咽菜,帶兵的世家子弟卻仆從一堆,不僅一路山珍海味,還有閒心吟詩作畫的景象,在他這裡是不存在的。
其實,大燕曾經派兵來剿滅他這個反賊,結果那部隊來得特彆慢,他甚至不得不等了對方兩天。
等終於把人等來……世家出生的將領驅趕普通士兵當炮灰,戰鬥主要靠自家精心培養的仆從的作戰方法,也讓陸彥舟大開眼界。
當時他把那將領還有他的仆從全殺了,至於那些普通士兵……現在就在他手底下當兵,他們啃著雜糧麵餅,吃著鹹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