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悅,那些痛苦,那些糾結,都算不得什麼,隻要還能畫畫就好。
原主正是被這樣的情緒打動的。
主持人用最長的時間,介紹了大家其實都認識的謝誠然,然後道:“現在,請評委們打分!”
這次比賽的分數,是十分製,而評委打分,哪怕是最先上場的那些,在評委眼裡水平不怎麼樣的選手,評委也都給了九分以上的分數。
隻是一開始那些選手,分數都在9.1多,9.2多,到後來,那些選手的分數就變成9.7多,9.8多了。
上一個選手,陸彥舟給了9.95的分數,她的平均分,則是9.92。
這次換做謝誠然上場……每個評委都在自己的打分板上寫下分數。
之前,走的一直是眾多評委一起亮分,算出平均分,偶爾某個評委再點評一下這樣的流程。
是節目組要捧的謝誠然!
陸彥舟從原主的記憶裡看到,主持人是讓評委一個個亮分,一個個點評的。
謝誠然的鏡頭,比上一位選手多了好幾倍。
既如此……陸彥舟愉快地記下一個零分。
原主質疑了謝誠然,又給謝誠然打9.99的高分,讓謝誠然以第一名的成績通過,實在是便宜了謝誠然。記
果不其然,主持人誇了謝誠然一番,又道:“我想評委們應該都打好分數了,哪位評委先亮分?”
十個評委中的一個笑起來:“我先來吧!”
這個評委直接給謝誠然打了10分,把謝誠然誇得天花亂墜。
陸彥舟一點都不意外,這人就是那個說謝誠然現在的水平,已經超過原主二十歲時的水平的那個人。
他一直不喜歡原主,這是為了打壓原主,無限拔高謝誠然。
當初原主二十歲參加比賽的時候,可沒有人給他打10分的滿分。
至於原主二十歲時的水平和謝誠然,不,和謝誠澤現在的水平做對比的話……說實話,原主並不比謝誠澤差。
首先原主的基本功更好,其次……謝誠然拿出來的那些畫,總有些小地方不那麼和諧。
陸彥舟覺得,這應該跟謝誠澤所處的環境有關。
從謝誠然和他父母的星網賬號來看,他們出去玩什麼的,都不會帶著謝誠澤。
謝誠澤一直待在家裡,沒辦法用他的眼睛去看這個世界,沒辦法用他的手去觸摸這個世界,興許還沒有接受過專業教導……
讓他跟從小被外公帶著到處走觀察世界,還有大師手把手教導的原主比,當然是比不上的。
但這些畫,也有勝過原主的地方,那就是純粹。
原主有追求,有勝負心,總想著越畫越好,他的畫總是沒有謝誠澤的畫那麼純粹。
謝誠澤畫畫的時候,是真的隻想畫畫。
原主呢?他要是隻單純畫畫,也不會把自己搞得精神崩潰。
總之,雙方同樣二十歲時的水平做對比,其實很難分高下,非要分的畫,還是原主的畫更好一點。
謝誠澤的純粹,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賞的。
第二個評委,就“公正”多了,她沒給10分,給了9.98分,當然,她也誇了謝誠然很久。
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一直到第九個評委評價完,謝誠然的平均分,已經高達9.98。
當年原主第一次參加比賽,分數才9.95,謝誠然這是完爆了原主。
主持人笑眯眯地看向陸彥舟:“現在隻有陸教授沒有打分了,陸教授給我們然然打的是幾分?可以揭秘了嗎?”
“當然可以。”陸彥舟站起身,亮出自己的打分板,上麵是一個大大的0分。
這打分板是聯網的,他的分數一亮出來,謝誠然的平均分立刻變了,變成了89.82。
這是一百個選手裡,最低的分數了!
一時間全場嘩然,所有人都驚呆了,看直播的人,更是目瞪口呆。
主持人都反映不過來:“陸教授,您是不是打錯了?”
陸彥舟道:“我沒有打錯,這就是我給謝誠然的分數。如果是給他帶來的這兩幅畫打分,我會給十分,但如果是給他打分,我隻給零分。”
“陸教授,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看我不順眼,但這是比賽,你就不能公正記一點?”謝誠然紅著眼眶,大聲質問。
看直播的人,這時候終於回過神了:“陸彥舟這是怎麼回事?”
“他憑什麼給零分?”
“他是不是嫉妒然然,就故意給低分?”
“陸彥舟太過分了吧?”
“陸彥舟不是這樣的人!他這麼做肯定有原因!”
“能有什麼原因?他就是看然然要超過他了,故意打壓然然!”
……
“我很公正,”陸彥舟盯著謝誠然,“謝誠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畫,就非常喜歡,在你初賽時,我也毫不猶豫地給你打了滿分,我覺得能畫出這樣的畫的人,必然是一個純粹的人,他也一定可以成為超越我,超越在場所有評委的存在。”
謝誠然長得和謝誠澤一模一樣,但陸彥舟覺得他從頭到尾,都讓人看不順眼。
不等其他人說點什麼,陸彥舟又道:“但我昨天去找你,親眼看到了你畫畫!雖然你的畫風跟你上交的作品相似,但你畫出來的畫毫無靈魂,你的基本功也比這兩幅畫差了很多!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你拿出來的兩幅畫,不是你畫的!而是你侵占了他人的成果!”
“陸教授,你不能血口噴人!這些畫都是我畫的,有視頻為證!”謝誠然慌亂地說道,他爭著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看著陸彥舟,看起來可憐極了。
可惜陸彥舟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原主隻是稍微質疑了兩句,陸彥舟做的就過分多了:“謝誠然,我是首都大學繪畫係的教授,你是首都大學繪畫係的學生,我不止一次在學校裡看到你。你喜歡呼朋喚友到處玩,你喜歡各種奢侈品,你大把的時間,都花在玩樂上,既如此,你是怎麼做到在這幾年裡,一直穩定賣出各種作品的?這樣虛榮的你,又是怎麼畫出這樣純粹的作品的?”
不等謝誠然辯解,陸彥舟又道:“一般人畫畫,哪裡會拍視頻記錄?你以此做證據,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會有人質疑你?至於那些視頻,誰知道是不是你站在畫架前,擺拍了那麼幾分鐘?還有,視頻也不是不能作假的!誰知道這些視頻,是不是你找人剪輯出來的?”
陸彥舟這樣說話,嚇到了在場的其他人,主持人和評委們紛紛道:“陸教授,你太激動了!”
“陸教授,沒有證據的話,你不能亂說!”
“陸教授……”
……
陸彥舟其實想直接把謝誠澤的情況抖露出來,當著看直播的人的麵,說那些畫是謝誠澤畫的。
但彆人不一定會相信他,最重要的是,謝誠澤在謝家人手上。
現在有那麼多高科技手段,哪怕據他所知,謝誠然的父母都在比賽現場,但他們要是遙控指揮家裡的機器人傷害謝誠澤,那他要怎麼辦?
他們還可以第一時間,毀掉所有證據!
最重要的是,組委會一直照顧謝誠然的情況,還讓陸彥舟意識到了另一件原主沒有意識到的事情。
謝誠然背後,應該有人!
原主家境不錯,原主的父母、外公記外婆、爺爺奶奶,都認識很多人,有一張巨大的人脈網。
以謝誠然的家境,他能那麼黑原主,讓原主這邊沒辦法澄清,靠的肯定不是他自己,而是他背後的人。
那人不僅有權有勢,應該還心狠手辣!
就因為原主質疑了一句謝誠然,那人就讓原主身敗名裂。
如果他說出謝誠澤的事情,誰知道那人為了保住謝誠然,會對謝誠澤做什麼?
他一定要等到有完全的把握,再將這些人一網打儘。
這時間不會短。
陸彥舟到底還是忍了,絕口不提謝誠澤,把懷疑指向彆處:“這次比賽前,組委會特地找到我,讓我在比賽裡照顧你……謝誠然,你家裡背景不小,你看,連組委會打分規則,都在你身上改了,這是鐵了心要捧你……你這些畫,真的是你畫的,而不是教你畫畫的老師畫的?”
謝誠然臉色鐵青。
陸彥舟倒是挺痛快的:“謝誠然,你就是一個令人作嘔的偷竊者,你隻配得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