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街派出所,屬於一級派出所,民警數超過四十,加上輔警,近百號人,差不多與一些小的公安分局相當了,妥妥的大派出所。
但相對應的,生意也是格外的好。
接待大廳,熱鬨得像是菜市場,兩方人馬陣營分明,吹胡子瞪眼,聲音差點將屋頂掀起來。
大廳窗口內,兩位穿著警服的男子穩如泰山地坐著——換做任何人,每天都能經曆幾次這樣的場麵,都會變得淡定。
當然,每隔幾分鐘,他們便會拉開玻璃窗,招呼外麵的人冷靜,聲音小點,否則外麵這些人可就不是吵吵那麼簡單,配上一段“浪奔……浪湧……”,妥妥的演變為現實版上海灘。
慕遠提著那鴨舌帽青年進來時,見到這場麵也很懵逼。
他小時候就跟在老爹屁股後麵在刑警大隊混過,場麵……還算井然吧,怎麼到了派出所,便徹底變了樣?
不過慕遠終歸沒將自己的情緒表現在臉上,提著那死了爹一般表情的鴨舌帽青年,直接湊到了接待窗口前。
“你好,警察同誌,我想找你們楊所長。”
裡麵的那位年齡稍大一些的警察抬頭,看了一下周遭的情況,嘴角扯了扯,道“普通的糾紛、小偷小摸的,就用不著找我們所長了,我們就能處理。”
“呃……我叫慕遠,是來實習的。之前給楊所通過電話。”
裡麵那警察一臉呆萌,眼神不停地在沈冰和那鴨舌帽青年臉上轉,偶爾還兼顧一下後麵跟來的那四五個乘客。
什麼情況?
我是誰?
我在哪兒?
大抵就是這位警察同誌的想法了。
“你就是慕遠啊!楊所剛才還問過呢,他正在辦公室等你。”
隨後這位警察又憋出了一句話“可……這人是怎麼回事?”
他覺得自己要是不問出來,能憋瘋。
“警察叔叔,我是冤枉的啊!我……”以一種詭異姿勢站著的鴨舌帽青年開口了。
“住嘴!沒問你。”警察瞪了他一眼。
慕遠道“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一個鹹豬手,順路捎過來了。後麵的這位姑娘是受害人,其他幾個是證人。”
那警察不由得莞爾一笑,道“彆人第一天上班,有給同事送小禮物拉關係的,你小子牛逼,直接提了個嫌疑人過來。看你這手法,練過的吧?”
慕遠笑笑“我爸也是警察,從小便給我報了武術班。”
“不錯!警察這行啊,身體是本錢。”那警察聽說慕遠的老爸是警察,語氣更親近了幾分,“否則就算是執行公務被人弄死了,彆人還會找岔子說你是因為身體有病,死了也白死。”
吐糟了一句後,這位警察瞅了瞅那鴨舌帽青年,道“小武,將這家夥弄進去,安排幾個兄弟把受害人、證人筆錄給做了。對了,小慕,一會兒你見了楊所後,也得做份筆錄。”
“沒問題!”慕遠臉上笑容很燦爛,那限時隨機任務應該是穩了。
站在這位警察旁邊的小武遲疑了一下,道“趙哥,我們組的人基本上都處警去了,剩下的誠哥三人還在調解糾紛。”
說著,小武還朝外麵努了努嘴,那兩群人正罵得不可開交。
“艸……”趙警官低啐了一句,“那去找王中隊他們組借幾個人,不能讓證人久等嘛。”
“好的!”小武應下,邀請慕遠幾人走了進去。
至於那鴨舌帽青年,自然也是被“請”進去的,而且免費贈送了一對銀手鐲。
慕遠則直接被領到了所長辦公室,隻見一位四十多歲、肩帶兩毛二肩章的警察正坐在辦公桌後。
“楊所長,我是慕遠,上午給您打過電話。”慕遠先自我介紹了一句。
楊所抬起頭,笑嗬嗬地道“坐吧。”
待慕遠坐下後,楊所盯著他看了半晌,苦笑道“慕遠啊,你這小夥子,我還真搞不明白,怎麼會選擇到派出所來實習呢?”
“係統強迫我這樣乾的。”慕遠當然不會真這樣說。
對於這樣的問題,慕遠早有準備,以符合社會期許的口吻說道“我爸爸是警察,從小我就想當警察……”
不等慕遠說完,楊所低聲嘟囔“我兒子要是敢有這想法,直接扔垃圾堆去。”
慕遠內心巨汗,難道他還能說老慕家那口人也是這樣想的?
他嗬嗬一笑,化解這滿屋子的尷尬,緊接著說道“這月下旬就有一次招警考試,我準備報名參加。現在有空閒時間,正好到派出所來實習一下。”
小武趁機打趣道“所長,剛才慕遠過來時,可還帶了一份小禮物呢。”
“什麼小禮物?彆人還沒畢業呢,你們收禮不臉紅啊?”
“呃……他帶來是一個嫌疑人,公交車上的鹹豬手。受害人、人證、物證都是現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