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杳稍愣,小聲應了句“好”。
等寧寶珠領著丫環離開,寧珩又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才看向一旁安靜等著的溫雪杳,溫聲問道:“方才寶珠說你今日是來尋我的,是有何事?”
溫雪杳小幅度點了點頭,雙頰浮上紅暈,才小心翼翼將一塊包著什麼東西的帕子讓小暑遞給寧珩。
“若雪杳沒記錯,這枚扳指應是寧世子在馬場那日,戴在手上的。”
修長的指撥開淡粉色的帕子,露出裡麵奶白色的玉扳指。寧珩拿起,用指腹細細摩擦一圈,方才淺笑著抬頭。
他目光沉靜,一言不發地注視著溫雪杳,卻又沒有急著說話,從始至終都隻是含笑看她,似乎是想聽她欲要說些什麼。
溫雪杳想了想,將先前打好的腹稿在腦海裡又順了一遍,才緩緩道:“那日寧世子將馬借給我時,我便注意到你似乎戴了這樣一枚玉扳指,後來我同高家小姐墜馬,有箭射偏,險些落在我身上,便是這枚扳指將那飛箭打偏。”
“所以,與其說是相府原來的下人救了我,倒不如說是這枚扳指的主人救了我。那日我也留意了一眼,後來寧世子你手上的玉扳指便不見了。”
聞言,寧珩很淺的笑了一下,依舊從容。
“此物的確是寧某的。”寧珩轉著手上的玉扳指,將它重新套在自己的指腹上,大小分毫不差。
溫雪杳聞言輕輕鬆出一口氣,這才讓小暑又將備好的謝禮奉上。
是一套文房四寶,早些年她在江南所得,也是一酷愛字畫的老先生所藏。不算貴重,隻勝在稀罕雅致。
除此之外還有一份珍貴藥材,雖比不上寧府當初送過來的老參,倒也不會差太多。當日寧姐姐沒收,她今日上門道謝,便一並帶來了。
如玉的指尖在禮盒上輕敲兩下,無端就讓溫雪杳想起那日寧珩替她解圍時,將盒子扣起的場景。
耳後又有些發燙。
這禮是不是備少了些?
寧珩往她的方向睨一眼,“這是......謝禮?”
溫雪杳還在糾結,遲遲不見寧珩命人收下,開口愈謹慎,“還望寧世子莫要嫌棄。”
“或是寧世子不喜歡這些......”
“沒有。”寧珩勾唇笑了下,“溫小姐不必如此緊張,寧某所為並非圖回報,隻是若溫小姐不介意,在下的確有一忙,想請你相幫。”
溫雪杳本就覺得今日這禮有些薄了,是以並未多想便應下,“寧世子不妨直說,隻要我能做到,一定儘力相助。”
“半月後乃是寧某的生辰,寧某平素不喜交友,是以就連生辰之日或也鮮少有朋友同來慶賀。”說到這裡,寧珩稍頓,臉上雖無局促,但隱約閃過一絲落寞。
溫雪杳心細,捕捉到他麵上一閃而過的情緒,將手中帕子捏得更緊。
就聽對方停頓片刻,笑著繼續道:“往年我都不願讓家人特意為我操辦生辰宴,隻是這次舍妹執意,我也實難推拒......”話落,他抬頭看向溫雪杳。
溫雪杳聽懂了,其實寧珩便是怕家裡人憂心,所以特意請她來撐撐場麵。
原來連寧珩這般溫潤如玉的人,竟也會有這樣的煩惱麼?
見溫雪杳默不吭聲,寧珩語氣自然,“若是溫小姐覺得為難......”
溫雪杳一急,忙插話道:“不為難。”
她擔心對方誤會,又軟聲解釋道:“我隻是在想,該備怎樣的賀禮好。”
溫雪杳性子內斂,本就不太擅長交際,加之上次參加白大娘子的馬會險些鬨出笑話,她心中難免更多幾分謹慎。
寧珩:“溫小姐的繡工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