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燁險些咬碎一口銀牙,“是你!果然是你!”
他怒不可遏道:“寧珩,你好生卑鄙,你分明知道她心儀之人是......”
寧珩沒給他將完整的話說出口的機會,臉上笑意頃刻間蕩然無存。手下一用力,對方便咬牙悶哼出聲。
寧珩滿意地看著前一刻還口不擇言的人此時滿頭大汗、雙眸狼狽的模樣,溫聲提醒道:“七皇子,慎言。”
元燁幾乎睚眥欲裂,明明如今已身為皇子,可為何區區一個寧國公府世子依舊像是瞧不起他,竟敢如此待他?
他心中不甘,同時溢出濃濃恨意,偏頭朝著寧珩怒斥道:“寧珩!你好大的膽子,我可是皇子,你居然敢對我不敬?”
聞言,寧珩冷冷覷他一眼,像是方才聽到什麼笑話般輕嗤一聲,漫不經心道:“七皇子......那倒是在下得罪了。”
他口中明明說著恭敬的話,可語氣卻無半分敬意。
“可話又說回來,在下就算是不敬又如何?莫不是七皇子打算告到官家那裡去,說你……覬覦臣妻?”
“她還不是你的妻!”
寧珩點了點頭,“這話七皇子今日已說第二遍了,也罷,待我二人成親之日,必邀你來府上飲薄酒一杯,讓你親眼看看她是如何成為寧某之妻的,也不負七皇子如此關心臣的家事,”
“你癡心妄想,她怎會嫁你!”
寧珩冷了聲音,“如何不會,她不嫁我,難不成要嫁你麼?”
元燁被人戳中心事,麵色驀地一僵,可當撞上對方諷刺的視線後,那分僵硬又霎時扭曲起來。
“彆以為我不知曉,你這卑鄙小人定是使了什麼計謀逼迫她不得不同意,否則她對你毫無情意,又怎會願意嫁你!”
“哦?”寧珩挑眉,“七皇子竟是如此想的?那你不妨聽聽,她究竟是否心甘情願。”
說著,他冷眼朝暗處一瞥,候在一旁的寧十一便現出身形來。
他從寧珩手中接過元燁,隻聽矜貴宛若神祇的青年冷嗤道:“既七皇子不死心,便讓他親耳聽聽。”
話落,他慢條斯理撫平衣袖上的褶皺。
****
寧珩沿著石子路一路走到禦花園。
盛夏夜晚的風依舊夾著日間褪不去的燥熱,也隻有臨近湖邊的位置,微風裹挾水汽會比彆處更涼爽些。
溫雪杳最是苦夏,她會待在何處,寧珩隻消一想就能輕鬆猜到。
他朝著湖邊走去,遠處坐在亭子裡喝著桃花釀賞月的貴女們注意到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後,彼此交換了視線,眸中微妙。
顧及寧國公府嫡女就坐在她們中央,是以大多數人的表情都算得上收斂。
唯有同長寧郡主向來關係最為親厚的高嘉月忍不住嘀咕道:“這種朝三暮四的女子,寧世子也要。”
寧寶珠斜眼一看,嗤笑道:“說起朝三暮四,那位如今被禁足的郡主才是當之無愧,她何止朝暮,那簡直是已經左擁右抱上了,我兄長不要溫家小姐,難不成還要她?”
她暗暗諷刺的那人正是長寧郡主,也不知消息是如何走漏的,總歸現在已是無人不曉,說官家帶禦醫與寧珩一同去探望長寧郡主,正巧撞上她與門客廝混,還不止是一個。
也正因如此,官家當即禁了她的足,至今還未放出來。
高嘉月一噎,“長寧郡主隻是厚待門客,哪像她卻是與一個下人牽扯!”
話一說出口,她便後悔了,因為曾有流言說如今的七皇子便是當初溫府的馬奴。
她隱約覺得像,無奈當時隻在馬場上粗粗掃過一眼,她又怎會細看一個下人,所以這消息的真假她也不敢確認。
若是假的,她調侃幾句也就罷了,可若是真的......
其餘小姐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紛紛拿帕子掩唇,隨後輕笑著轉移了話題。
唯有寧寶珠意味深長朝著高嘉月勾了勾唇,看得對方心裡又是一虛。
湖邊,溫雪杳一回頭,便撞上朝她走來的寧珩。
視線往他身後一掃,確定沒有旁人後,悄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