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一吻 “恩愛的夫妻應是這樣的”……(1 / 2)

“阿杳, 就算不是今日,但你也學著適應我, 好麼?”

溫雪杳有些緊張地仰起頭, 剛抿過的唇水光瀲灩,好似一顆飽滿的紅殷桃,正等著人采擷。

“那......”該如何適應?她微微傾身, 雙手不安地拽住自己的袖口,直到指尖泛白, 忽而被一道溫熱有力的指節撬開。

十指相扣,寧珩將她的手包裹在手心。

溫雪杳心念一動, 像是鼓足勇氣挺直脊背。

向後彎曲的脖頸好似天鵝曲項,墨發順著流暢的弧度覆在少女薄薄的背上, 遮擋住了因緊張而格外凸起的蝴蝶骨。

她遲疑地靠近寧珩,連自己都覺得這行為太過大膽。

可兩人已結為夫妻,她也知曉此事再平常不過, 雖有膽怯, 但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

寧珩瞧著她顫抖的睫毛,猝不及防輕笑一聲, 溫和的聲音稍啞:“阿杳, 我不是在逼你做什麼, 隻是想讓你明白, 我也是正常的男子, 而我們也隻是尋常夫妻,希望你日後能好好接受我。”

話落,溫雪杳抬眸,正對上那雙漆黑含笑的眼。後者低笑一聲,與她交握的手鬆開一隻緩緩撫過她嫣紅的臉頰, “不必緊張,慢慢來就好。”

“那今晚......”

“今夜你也累了。”寧珩說:“上床休息吧,莫要胡思亂想了。”

溫雪杳滾燙著臉,脫掉鞋襪上床,“你喜歡睡裡邊還是外邊?”

寧珩被她拘謹的模樣逗得悶笑,也知曉說再多都不如給她一些時間適應,是以也就不再提那件事,隻隨意回道:“我都可,看你的習慣。”

談何習慣。

要論起習慣,她以前可都是一個人睡的。

溫雪杳想了想,鑽進床裡,溫吞道:“那就裡麵罷。”

第一次與人同床共枕,對方還是自己的新婚夫君,溫雪杳靜默躺了良久,發現絲毫沒有困意。

偷偷側過臉去看,卻見枕邊人閉著眼,側臉寧靜,隱約還能聽到清淺的呼吸聲,像是睡著了。

意識到對方睡去,溫雪杳才敢大著膽子看著眼前人,不注地回想一整日發生的事。

一年前還險些與之退婚的人,如今卻安靜躺在自己身側。

早在兩人訂婚前,她其實就見過寧珩一麵。那時她才剛及笄,參加如樂公主的壽宴,宴會上公主讓寧珩作畫一幅,一身月白長袍的男子出現在眾人視線中央。

從前隻聽聞寧國公世子的畫作千金難求,畫人最是傳神,但他從不輕易畫人。溫雪杳卻沒想到這人的模樣竟也像是從水墨丹青中走出來似的,舉手投足儘是儒雅。

當時好多人都興致盎然地看寧珩會作何反應,猜他是否會拒絕公主的提議。

溫雪杳也難免生出好奇,便隨著眾人多看了兩眼,就見那萬眾矚目中的男子輕鬆應下,在殿中現作一幅畫,連如樂公主本人都覺得意外,旁人更是驚掉了眼。

不過這幅畫寧珩最後並沒有送給如樂公主,也沒有示予眾人看,而是當場帶走了。

後來,便是官家興起,突然賜婚。

溫雪杳正盯著那張側臉出神,就聽靜悄悄的四周突然響起一道微啞的男音。

“睡不著?”

一瞬間,溫雪杳連呼吸都輕了,“你......你怎麼醒了,是不是我打擾到你了?”

話落,身邊人突然翻了下身。

寂靜的空氣中響起衣料摩擦被褥的簌簌聲響。

鼻尖被突然抬起的手指捏了下,上麵還帶著被子裡的餘溫,暖烘烘的。

“阿杳一動不動能拿什麼擾到我,莫不是你的夫君是如此霸道的人,連夫人呼吸都不讓了?”

溫雪杳呼吸一滯,她方才的確因為緊張連翻身都不敢,僵硬地躺在床上,也隻剩下進氣長出氣短的呼吸聲了。

她聽出寧珩的調笑,心裡反倒沒先前那麼緊張,淤積在胸口的氣長出一口,連她也被自己草木皆兵的行為逗笑。

帷幔遮擋月光,令人眼前的視線模糊,寧珩依稀看到少女嘴邊翹起的弧度旁凹陷一塊小小的梨渦。

他沒忍住,伸手捏著那快軟肉輕扯一下,坦白道:“其實我也未曾睡著。”

溫雪杳睜圓眸子,可她方才分明聽到他呼吸綿長,還以為是睡著了......

似是洞察她心中所想,寧珩笑道:“若不裝睡,我怕你更緊張。不過我沒想到你會一直盯著我看,再假裝下去,我怕是也要被傳染得緊張了。”

溫雪杳的臉微微發熱。

黑暗中,青年的眸子漆黑而明亮,像是風雲漸湧,平靜後凝聚著密雨,積蓄了千言萬語。

良久,隻見他忽而伸手覆在溫雪杳的眼皮上,緩聲道:“睡吧。”

溫雪杳閉上眼的同時,一雙手穩穩將她擁緊,兩人中間的空隙瞬間被擠走,連冬日裡冰冷的寒氣都一同驅散。

“不過,阿杳連睡覺都綁著這個,會不會不太舒服?”

溫熱的呼吸旖旎流淌,纏繞在溫雪杳的耳邊,猶如交頸時耳鬢廝磨。

溫雪杳意識到他說的什麼後,瞬間一僵。今日穿喜服為了體態好看,路姨母特意讓丫環在她裡衣裡頭緊緊纏了一圈絹布。

她一開始沒有機會脫下,後來又成了不好意思當著寧珩的麵脫掉,以至於便一直纏著躺倒現在。

溫雪杳:“......”

“要不要解掉?”寧珩說:“我背過身去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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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最初的緊張太過消磨精神,這一覺溫雪杳意外地睡的極沉。

明亮的陽光照進來,連床邊的帷幔都遮擋不住。

溫雪杳瞧著那刺眼的陽光,心底一晃暗道一聲糟糕,正準備翻身下地出聲去喚小暑,就發現身側人竟比她睡得還沉,起得還遲!

溫雪杳足足愣了數息,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她以為像寧珩那樣行事妥當、禮數周全的人,定是聞雞而起,未曾想......瞧著比她還貪睡?

這樣的認識與強烈的反差讓溫雪杳唇角不覺翹起,她垂眸看著身邊人,此刻熟睡中,矜貴沉穩的氣質收斂,倒顯出一股與他平日完全不相同的......乖巧。

這個詞甫一出現在腦海,連溫雪杳本人都忍不住笑。

安靜可人的睡顏實在不忍打擾,無奈窗外已是日頭高照,就算是沒有公婆要拜見,成親第一日夫妻一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傳出去也是要惹人發笑的。

溫雪杳不敢再縱著寧珩懶睡,雖萬般不忍心,還是小聲喚道:“阿珩哥哥,不早了。”

枕上男子皺了下眉,聽到動靜也未睜眼,而是長臂一伸,將發出動靜的人一把撈進懷裡。

他的臂膀環繞得緊,在溫雪杳肩頭繞了一圈,一隻溫熱的大掌落在她微啟的唇上。

他竟...捂住了她的嘴!

寧珩的反應讓人始料不及,然此刻躺在他懷裡,細想也並非不見端倪。

一直到這個時辰都沒有下人進來叫醒,想必是寧珩日常晚起慣了,也沒有人敢來打擾,於是才一直這樣的靜!

思緒間,溫雪杳覺得打從今日起她對寧珩的認識又多了一層。

溫雪杳扭著身子掙紮了下,沒看到身後人皺起眉頭。

“阿杳,彆動。”

滾燙的氣息噴灑在後脖頸,熱流迅速傳遍全身,原來他已經清醒了!

“阿珩哥哥,不能睡了。”

寧珩側了下身,摟著人的腰肢將人押進懷裡,“無妨,府上也沒有公婆需你敬茶,再睡會兒也無人置喙。”

“不行。”溫雪杳有些難以置信這樣的話竟是從寧珩口中說出的,“傳出去會惹人笑話的。”

她說完,身後人默了默,良久後聽聞一道不太情願的歎息聲。

那呼吸激得她發癢,不覺又輕輕扭了下身子。緊接著,腰肢被滾燙的大掌按住,而後傳來吸氣聲:“阿杳乖,莫要再亂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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