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母親 難道就隻有她一人的命運改變了?……(1 / 2)

小年過去轉眼便是除夕, 前些日子溫雪杳與寧寶珠已經命人將祠堂打掃了出來。

寧國公府有規矩,女子是不能祭祖的,所以到了當日, 溫雪杳反倒未有前幾日忙碌。

寧珩祭拜過祖先後,一人留在了家祠。

這樣的日子,他幾乎是不可抑製地想起記憶中的那個女人——國公夫人,他的生母。

他沉默地又一次擦拭了她的靈牌,寂靜的祠堂內, 他的聲音格外冷清孤寂。

“母親, 如今我過得很好。”你一定很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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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珩祭祖的時候,溫雪杳也沒有閒著。

她在想上一世發生的事。

上一世年後邊關告戰, 彼時她剛與寧珩退婚不久,溫長青因她的事著急上火,一時間染了風寒半個多月都不見好, 於是領兵出征一事最後就落在了盛家長子頭上。

或許就是此刻,官家對溫家開始滋生不滿。

這一世許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溫雪杳不確定這一次兄長會不會出征, 但若可以選, 她其實寧願溫長青不要去。

因為她清楚的記得, 盛將軍此次帶了五萬盛家軍離京,最後隻回來不到一萬, 而作為主帥的盛將軍也在那場戰事中犧牲。

溫雪杳在深閨中, 不懂戰事、更不懂朝堂上的勾心鬥角。

她隻覺得盛將軍是保家衛國的忠勇之將,就算打了一場敗仗,可也獻出了自己的性命,理應厚葬。

但不知道從前線傳回什麼消息,最後的結果竟是官家大怒, 盛家滿門險些因一人而全族獲罪。

所以,她寧願這一世兄長做出與前世一樣的選擇,不要上戰場。

溫雪杳有些發愁。

這一世她沒整出那些幺蛾子,又如何將兄長牽絆在京中呢?與此同時她又有些糾結,若兄長做出的選擇與前世一樣,那麼之後溫家的下場是不是依舊不會改變?

難道就隻有她一人的命運改變了麼?

她根本不懂得率兵打仗,若此事能告知兄長與其商榷是最妥當的,可她重生一事,偏偏不能告訴任何人。

不對。

也不是任何人,除了元燁,因為他也是重生而來的。

可溫雪杳不會忘記,上一世溫家覆滅,他雖不是主謀,卻也有推波助瀾之嫌。

她又怎可能會求他幫忙!

溫雪杳心中記掛著這件大事,是以晚上的團圓飯也吃的食不知味。

迷迷糊糊便熬到了守夜的時辰。

除夕夜,府裡一片燈火通明。寧珩牽著身後的溫雪杳,兩人在雪地裡一深一淺的走著,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雪天的路更加難行,一路從堂廳回到小院,足足比平日多用了一炷香的功夫。

等兩人行至門前邁上台階,鞋麵的積雪一抖,便簌簌落在兩旁。

溫雪杳一路失神,正下意識掀開簾子準備往屋裡走,小臂被人拽住。

“想什麼呢,一路瞧你心不在焉的。”寧珩將人拉回來,抬手撥掉對方肩頭與發上的雪,才道:“好了,進去吧。”

溫雪杳張了張嘴,又闔上。

泄氣地轉身往屋裡鑽。

這是寧珩成婚後的第一個新歲,與以往自是有所不同。

寧國公府人丁稀少,這樣的節日對於曾經的他來說是寡淡的,甚至一想到彆人家裡的其樂融融,他便覺得這樣的冬日尤為的冷。

但今年不一樣,他有了自己的家。

可當他看到今日頻頻出神的溫雪杳,他的心仿佛又墜入冰窖。

瞧吧。

她好像人在寧國公府,可心卻不知道飛向了何處。

方才一路走回來,她甚至沒有同自己說半句話。

是寧國公府冷清的除夕讓她憶起以往的熱鬨了麼?是想到了幼時在溫府的日子,還是想到了那段在江南路家的時光?

寧珩忽地有些冷。

仿佛暴雪融化成積水又凍結成寒冰。

但他又如何能怪得了旁人,就算隻是如今的日子,也是他萬般謀劃求來的。

寧珩自嘲一笑,隨手拂去身上的雪,轉身往屋內走。

然而當他踏入門內,隨著屋內熱浪一同迎來的,卻是一聲嬌俏的喜聲。

“夫君,這是我為你做的新衣。”

抬眸望去,麵上洋溢著笑容的少女手捧一個木托盤,裡麵擺放著一件素色繡並蒂蓮的裡衣。

她眼角眉梢的笑容仿佛能融化萬千風雪,令寧珩一時看呆了眼。

溫雪杳沒想到寧珩會是這個反應,她一路都有些失神落魄,方才踏進屋裡看到擺在床頭的新衣,才恍然想起今日如何也不應該愁苦著一張臉。

縱是來日再多凶險,可伊始這日也應該歡歡喜喜的。

於是,她迅速整理心情,揚起一抹燦爛的笑。

寧珩心中又開始糾結。他清楚不應該在此時煞風景,但心裡就是忍不住去想,她此前心事重重,是不是在想曾經的舊事與舊人。

就連看到她捧著新衣到他麵前時,歡喜雀躍過後又是忍不住的一陣心裡發堵、發酸。

如今為他所作之事,她是不是也對旁人做過?是不是送禮時也是像如今一般,對那人展露笑顏?

寧珩深知他不應該糾結於此,是以,這樣的情緒也隻在他腦海中停留一息,便被他悄無聲息地藏進了心底的陰暗處。

阿杳不會喜歡的,她不會喜歡那樣斤斤計較、拈酸吃醋的他。

她喜歡的是寬容大度、溫潤和善的他。

於是,他很快壓下心底的惡意,嘴角揚起一抹淺笑,讓此刻的自己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溫柔。

“這莫非是阿杳親手所做?”

寧珩知曉溫雪杳女紅極為出色,在見她點頭應是後便不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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