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就是一片光禿禿的地麵,稍遠的一些地方則是樹林,還有一條不寬的林間小路。
“沒有車……我是說牛車馬車什麼的?”
事實上不止沒有車,就連馬和騾子都看不到一匹。
“不需要。”
少年說著,轉身背對著雨月半蹲下。
“來。”
“什麼?”
雨月一時沒反應過來。
“您上來,我背著您走就好。”
雖然不用自己走路這件事很有誘惑力,但雨月僅存的良心還是讓她拒絕了這個提議——再怎麼也不能欺負小孩子啊。
而且又不是一兩分鐘,他們這一看就要走很久……
“不……我還是自己來吧。”
“沒關係,我帶您還能快一點。”
少年再次催促。
“來吧。”
“……那我真的來了哦。”
雨月吞了吞口水,慢慢地爬上了少年的背。
還是男孩兒的止水當然不會有寬厚的背和堅實的臂膀。
但他經過鍛煉的身體也相當結實,至少跟雨月印象中的孩子的身體完全不一樣。少年的體溫透過衣服傳來,屬於人體的溫度讓人安心。
沒等雨月回過神來,她就聽到了少年的聲音:
“我要趕路了,速度可能有點快,請您抓緊。”
?快?什麼快?
下一刻,雨月就明白這個‘快’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但此時她距離去世,也就差那麼一口氣的距離了。
沒有人告訴她忍者的‘很快’的出行方式是TM極限跑酷啊啊啊啊啊————
雨月,出行全靠交通工具,兩條腿走的最遠的時候就是公司團建的野炊的人,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體會安全設施隻有雙手雙腳的高空跑酷。
向上、向上,然後等到了山頂之後再一個極限俯衝,世界在你身邊飛速掠過。因為速度太快,視野中的一切都變得像油畫中的色塊。
來不及看到景色,也來不及嗅出味道。
速度之快,仿佛連世界都被拋到了後麵。
急速躍動帶來的風壓甚至讓雨月張不開嘴,不,彆說張嘴了,她連臉都抬不起來。
隻能拚命用四肢摟住止水的肩膀和腰,把臉埋在人肩背的位置躲避刀割一樣的風壓。眼睛也緊緊閉上,避免不斷晃動的視線帶來的暈眩。
嗚嗚嗚嗚我再也不要跟忍者一起出門了。
等雨月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躺下了。
橙紅色的夕陽將世界染色,樹林都跟著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顏色。
“還好麼?”旁邊有誰的聲音響起。
“我好像看到sb甲方截止前一天淩晨發消息跟我說要改方案……”一般來說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看到天堂地獄,或者去世的奶奶爺爺麼這樣溫情的存在麼?
“甲方?”
“不,不用在意。”
雨月賢者時間的時候,止水卻沒有閒著。
考慮到雨月這個體弱多病的雇主也一起來,宇智波止水特地準備了不少生活用品。
他甚至連晚上可能要夜宿荒林時可能會用到的熱水袋都裝了一個。不過現在還不算很冷,暫時也用不到。
他隻是一邊道歉,一邊把水遞給雨月。
“抱歉,我好像是稍微快了一點。”
——你那是快了‘一點’麼?
麵對止水真誠的道歉,雨月心情複雜。
看來不止悲歡,人與人之間連觀念也差了不止億點點。
雖然止水的工作態度和能力(那個一跳幾十米高)都是讓甲方感慨一句‘他真的,我哭死’的優質程度。
但想到自己還沒病死就差點心臟驟停的那段旅程,雨月又實在是張不開那誇獎的嘴。
生活在火之國裡的雨月得了一種非常罕見的病。
說是‘病’,但要按照忍者們的叫法應該是‘經絡堵塞’。
就是說雨月的經絡因為不明原因而逐漸堵塞,無法像正常人那樣自行完成循環。而且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得越來越嚴重,若是完全堵塞那也就差不多宣告人生Online玩完了。
不過雖然是十萬分之一的怪病,但因為這個世界上有‘查克拉’這種神奇力量的存在,所以這並不是絕症。
上一個月讓醫療忍者通一次經絡,就可以維持正常生活。
要是改成一周一次,就可以活蹦亂跳的生活。
這才是雨月為什麼這麼急,哪怕是個孩子忍者也硬著頭皮認了的原因。
“今晚好好休息,快的話,明天就能找到他們了。”
“明天?”
“是的,我找到了一些痕跡。痕跡都很新,應該就是昨天或者今天清晨才留下的。”
——你到底做了多少事啊。
雨月震驚。她坐起來接過水杯,這才注意到周圍已經是個臨時營地的樣子了。
點燃的篝火,烤在火堆上的魚,還有自己身下鋪的臨時‘床鋪’。手按上去除了能感覺到彈性之外,還會發出沙沙的聲音。
那赫然是一層精心鋪起來的乾草。再加上身上蓋的毯子……還有先前他說的那些痕跡。
難道自己不是昏了幾小時,而是乾脆昏了一天多?
如果不是,那這效率真的太可以了。
此時的她完全忘了先前被背在背上跑酷的經曆,隻是盯著止水的背影一心一意思考怎麼才能長期雇傭一個忍者。
有能力,又體貼,說話還好聽。
她超喜歡的。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溫溫和和坐在對麵的烤魚的少年突然站了起來。
“怎麼了?”
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雨月也不自覺的跟著緊張了起來。
天色已晚,火光沒能照耀到的地方都是一片昏暗的樹影輪廓。風吹過,樹叢發出沙沙的聲響。
雨月鬆了口氣,原來是風。
風吹樹梢發出的聲音有時候確實挺滲人的。
可就在這時,少年忍者卻朗聲道:
“既然來了,就出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