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風塵仆仆的少年倒在那裡。
而他的身上還插著之前那個根部忍者甩出來的忍具。
對忍者來說,區區一個小型刃具造成的傷當然不能算重傷,但這個出血量,也是非常的不妙了。
所以當即人群中就有會醫療忍術的忍者跑了出去,緊急給人治療。
再怎麼說也是木葉的問題,當然不能人眼睜睜看著人在自己眼前出事兒。
這往小裡說是意外,往大裡——要是被傳出去木葉的忍者無緣無故打傷外來者(甚至可能是委托人),那他們木葉還想不想做忍者生意了?
忍者再怎麼強大,動手的對象也應該隻是敵人和目標。
這也是正規忍者和浪忍叛忍之間本質上的區彆。
所以哪怕是亡羊補牢,也得先給人治了。
動手的根忍帶著麵具看不出表情,但他闖禍了這件事,卻是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被在場所有人目擊。
最後問責是肯定跑不了的。
……雖說他們跟暗部的外觀看起來幾乎相差無幾,到也不是不能推鍋到暗部身上吧。
根忍想得到的事情,暗部自然不會想不到——他們本就是在暗中行動的群體,從來都不會吝嗇於用最壞的角度去思考。
於是暗部人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時刻警惕著根的這些忍者們的行動。
這鍋可不能背。
反倒是原本萬眾矚目的‘獵物’自來也此時自由了。
但也可以說是他徹底失去了自由。
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還害的人受傷了。
他這次就算再想跑,木葉的高層們也不會讓他跑了。
更何況出了這事兒,他自己也沒想再跑了。
“總之,先去見三代大人吧。”
波風水門走上前去,拍了拍自家老師的肩膀。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自來也或者雨月小姐自己就能解決的了。
幾乎是同時,一個帶著麵具的暗部忍者也來到了雨月和抱著她的宇智波止水身邊。
“火影大人請您過去。”
他言簡意賅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這本就是雨月意料之中的事,她當然不會拒絕。
於是在確認傷者被送去木葉醫院安頓好之後,相關的一行人就來到了火影辦公室。
宇智波止水下意識的就把雨月擋在後麵。
雖說幫不了什麼大忙,但至少要是麵對殺氣之類的,他還能幫著擋一擋。
事情鬨到這個地步,肯定會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了。
然而雨月卻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並在對方投來詢問的視線時站到了前方。
“是好是壞,可還說不定呢。”
“……哈?”
一起來的自來也當然聽到了她的話,他忍不住投去怪異的眼神。
心想雨月小姐不會是因為接下來要麵對的陣仗而心態崩了吧。
不然怎麼事到臨頭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等他們到火影辦公室的時候,人們幾乎已經到齊了。
除了當事人之外,其他高層——比如陰魂不散的團藏,也都已經坐定。
整個空間就一整個問罪現場的架勢。
饒是自來也,都忍不住瑟縮了脖子乖乖站在一邊準備挨訓。
——其實挨訓這事兒他老熟了。
過去沒少經曆,隻是長大了上了戰場,這麼多年有了成績才慢慢減少。
以他的經驗,多挨點罵多被批評幾次也就過去了。
團藏大人說話肯定會很難聽,但那也就是嘴
上說說,又不疼不癢的,聽完過去就完了。
就是雨月小姐……
他看向雨月的眼神中流露出愧疚的神情。
要害的她跟自己一起被批評了。
小姑娘臉皮薄,萬一撐不住暈過去怎麼辦。
這、這也不知道怎麼哄啊……
不對,萬一出事兒怎麼辦?
自來也在心裡抓耳撓腮。
畢竟雨月看起來就病懨懨的,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然而就在他擔驚受怕的時候,雨月卻一臉平靜的走到前麵。
火影辦公室裡,高層們嚴陣以待。
“人都來了,這胡鬨也該有個交代了吧。”
開場照例是誌村團藏陰陽怪氣的語氣。
但因為這次事情確實鬨的很大,所以三代火影並沒有向往常那樣反駁他。
隻是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徒弟。
他這次真的很失望。
自然也沒心情給他收拾殘局——或者說,如果能讓他得到教訓,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擾亂木葉、目無紀律……這像什麼樣子?”
“你們都是木葉的忍者,看看自己都做了什麼……難道不覺得羞愧麼!”
團藏的聲音和氣勢壓的幾個年輕忍者喘不過氣來。
人在心虛的時候本就會弱上幾分,更何況這還是被村子的大領導抓了個正著?
再加上忍者本就是非常有集體意識的存在,小點的兩個臉都白了。
哪怕誌村團藏的主要目標不是他們,也都嚇得夠嗆。
為首的隊長更是羞愧到無地自容,要是場合再公開點,雨月甚至覺得他可能當中就要切腹自儘了。
當事人的自來也也跟著低了頭。
而團藏的話卻還隻是開始。
“堂堂三忍,竟然在村子裡造成了這麼壞的影響,要我說日斬你就該反省。”誌村團藏不僅罵自來也,還把視線轉移到了自己的老隊友身上。
“竟然收了這樣的人當徒弟。”
要是放在平時,被人當著麵這麼說,三代肯定立刻就站起來替自己的徒弟辯護了。
然而此時此刻在這樣的情況下,三代就算是再有心,也沒法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維護的話來。
再加上他本來也在生氣,聞言就隻跟著歎了口氣。
見老頭子這個態度,老大一個人的自來也麵色也難看了起來。隻可惜禍是他闖的,他連反駁都沒法反駁。
“目無紀律、無法無天……木葉都要容不下你們了麼!”
誌村團藏還在借題發揮、大有要在火影辦公室裡揮斥方遒到結束的架勢。
然而。
“我可以說兩句麼?”
這個時候敢站出來說話的,也就隻有雨月了。
“你想說什麼?”
“會有這樣的情況,確實超出了我的預料,我為此感到抱歉。”
她仍然是那不卑不亢的態度,說著遺憾,但臉上的表情卻不完全是那麼回事。
見她還是這幅不緊不慢的樣子,團藏抱胸冷哼了一聲。
“所以你是想先認罪?”
雨月卻是沒有理他的意思,眼睛掃過在場的幾位高層,最後落到了三代身上。
“我承認,沒有預料到木葉竟然沒有麵對突發事件的應對機製是我考慮不周。”
“不過在座的各位,是不是也應該先反思呢?”
“反思?”誌村團藏幾乎要被氣笑了“我們還沒追究你的責任,你竟然還大言不慚說讓我們反思?”
“哦。”
雨月不感興趣的抬了下眼皮。
“可我是委托人啊
,你們要追究委托人的責任麼?”
這話一說,就像一盆冷水一樣潑到了木葉高層們的臉上。
沒錯。
雨月雖然是木葉的村民,但她現在的身份,卻是委托人。
並且是他們確認過工作內容之後,合理安排了工作的那種。
三代也麻了。
因為這個工作,就是他批準並且委派給這個忍者小隊的。
畢竟是三代徒弟的事情,雨月當然不可能不跟他報備一聲。
雨月甚至將自己‘想委托自來也創作一本,擔心截稿日期比較緊湊自來也可能會因為不適應而想逃跑’這樣的擔心‘一五一十’的都說給了三代火影聽。
——當然,一天出大綱,最好十天先寫個二十萬字這類對委托來說不重要的細節她是沒有說的。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重點嘛。
畢竟對手是忍者,是擁有一萬種神奇技藝、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傳奇職業。
區區十天二十萬字的事兒,那能叫難度麼?
不過為了日後不留把柄,她還是稍微多確認了那麼兩遍的。
而這一切,三代也全都再三給與了肯定的答複嗎,確認無誤了的。
當時的三代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畢竟是自己的徒弟,三代對自來也還是有那麼些信任在裡麵的。但考慮到雨月小姐的顧慮,他還是發了個D級任務表示重視。
再怎麼說也是在村子裡,自來也還能搞出多大的動靜?
就算他真的想跑,也肯定會顧忌自己這個老師的麵子,至少不會做的太誇張。
而現在的三代,真想給當初的自己一巴掌。
畢竟現在這個現狀,除了當事人之一自來也是他的學生之外,硬要說,還得怪他對任務的判斷失了水準,沒能委派給合適的、能當機立斷解決問題的忍者去執行。
要是他當時更重視一些,不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學生而放鬆警惕,直接選擇用波風水門去盯梢,也不至於會發生這後續一連串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三代背後驚出了冷汗。
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明白雨月小姐為什麼是這個說法了。
——這事兒要是被傳出去,不管是‘包庇徒弟’還是‘昏庸’,都會嚴重影響到木葉的聲譽。
所以正如雨月小姐所說的。
他們不僅不能怪她,還真的需要反思。
“你怎麼不說,如果不是你胡鬨,也不會有今天的事呢?”
忍者是非常講規矩的群體。
對他們來說‘叛經離道’,本身就是一種不受歡迎要被排斥的特質。
更何況雨月這樣又叛經離道又不按理出牌的角色。
然而還是那句話。
“可我隻是按照木葉的規矩委托任務啊。”
我,委托人。
付錢的甲方爸爸,懂麼?
雨月甚至想鄙視一把誌村團藏,不過考慮到對方的地位和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的現狀,她還是忍住了,隻是小臉一板:“難道抓捕和被抓捕的忍者,不都是木葉的麼?”
“這樣一來,不證明都是你們木葉的問題麼?”
“我可是出於信任,才把委托全權交給木葉判斷的。”
“所以你想說,我錯了,而我錯就錯在相信了木葉的判斷麼?”
這帽子一扣。
誌村團藏臉色都變了。
一陣青一陣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然而雨月卻一點麵子也不打算給他留。
先前那是因為她地位不那麼對等,再加上初來乍到才願意多給他們些麵子。
但現在……
開玩
笑,她現在可是花了錢的甲方。
此時不發難,更待何時?
“或者你想作為木葉的高層,判定我不該委托這樣的任務?但你們木葉也沒說啊。”雨月眼皮一抬,看向一臉陰沉的誌村團藏:“要不你們先內部統一一下意見?免得以後再接了沒法完成的委托。”
其實雨月對木葉的高層們沒什麼意見——他們是不是頑固不化是不是牆頭草問題對她來說問題都不大。
隻要她能忽悠的動,並能真切給她帶來實惠,那在她看來就是不錯的領導。
尤其三代雖然麻煩很多,但在他的治理下,木葉確實有一個相對而言更加寬鬆且溫和的環境,這才能給她大展拳腳的機會。
但是團藏不一樣。
麵對這個三番五次在自己掙錢道路上設障,就像蒼蠅一樣討厭的家夥。
雨月肯定是會抓緊一切機會讓他不痛快的。
“我可沒有這麼說。”
誌村團藏趨利避害的本能讓他立刻改口。
他可以指責彆人,但那完全是站在他跟木葉、跟其他高層利益基本一致的前提下。
要是他把其他人得罪了,那他不僅得不到好,甚至今後也會很難再得到支持。
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會選擇繼續咄咄逼人。
他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隻可惜這個時候想再改口說什麼也已經為時已晚。
雨月也沒有給他機會再說什麼,而是轉頭看向三代——很顯然,她認為三代才是那個做決定的人。
“所以呢,三代大人您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三代站了起來,對著雨月微微一鞠躬。
他雖然有著優柔寡斷喜歡和稀泥等毛病,但同時他也不失是一位大方、知錯能改的大度領導者。
如果真是他的問題,他就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強詞奪理。
“確實是我們的失誤,抱歉,雨月小姐。”
“三代大人!”
“老爺子!”
見三代都站起來道歉,其他人坐不住了,也跟著爭相道歉。
“是我們的問題!如果我們能再強一點……不,如果我們能及時跟自來也大人溝通的話。”
“是我!如果我不攻擊自來也大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