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對方身上傳來很好聞的氣味,淡淡的很清雅,就像是承載了清晨露珠的花瓣一樣清新。
“是紫藤花的香味。”季硯笙把手輕輕蓋在他眼睛上,幫他遮蓋住會直接刺入眼中的陽光,青年有一瞬間的僵硬,不知道是因她的舉動還是話語,又或者兩者皆有,她就像是沒有察覺到這一刻的不自在繼續道:“阿治當初和你一樣,所以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現在想的應該也是一樣的。”
女子的聲音清徐而至,本如玉石清鳴般冷淡的嗓音變得輕而軟,更像是從那冷硬的卵石河床潺潺流淌而過的溪流,因為視線被遮蓋住,對於聲音中的情緒反而更加敏銳了。
“希望我不要猜錯,不然這可就出醜了哦。”
太宰治沉默。
“雖然不敢肯定,我們來聊聊那個人吧?那個叫織田作之助的少年,總覺得你和阿治對那個人都格外的關注,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不殺人的殺手是不適合在原本的港黑做黑手黨,但是他卻很適合當太宰治的朋友,所以……是織田君嗎?”
“嗯。”太宰治悶悶的應了一聲。
如果織田作之助還在,太宰治就不會獨自一人來到武裝偵探社,他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用話語將事情發展拉拽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局麵,織田作之助又是那樣慣著太宰治,恐怕太宰治說了,就會跟著一起來了吧。
“織田君是夏目老師拜托我照顧的人,所以我將他安排在了文書部門,
但是真正兩人互通姓名時,是在一場夏日祭上。”
“阿治第一次對一個人這麼感興趣,所以我就作為中介人,引導讓他們相互認識了,成為了關係相當不錯的朋友呢,他們經常一起去吃咖喱,織田君也是我見過最能夠克製阿治的人了,所以有時候都想專門委托他看著阿治……嗯,我也的確這樣做了。”
她的話語就像是不存在於現實的睡前童話故事,對於那些早熟的孩子而言平淡瑣碎,卻格外充滿誘惑力並催人入眠。
太宰治眼皮子越來越重,終於忍不住慢慢闔上,沉入夢鄉,或許在夢裡,他還能夠回到幾年前三個人都在的。
季硯笙聽到了平穩而清淺的呼吸聲,她聽到門被輕輕的推開,走進來的正是被她拜托了一點事的緣一,季硯笙向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後指了指窗戶,緣一會意,腳步無聲的走到窗前將窗簾緩緩拉上。
睡得真沉啊……
季硯笙低頭看著躺在她腿上睡得香甜的太宰治,眉眼溫柔得不可思議,雖然有些不太適合,但太宰治的確讓她聯想到了曾經九歲的太宰。
依舊還是個孩子啊,太宰君。
她已最輕最微小的動作拿起茶幾上的資料繼續翻看,緣一看了一眼太宰治,比起從小就被姐姐大人撿到嗬護起來的太宰,這個人經曆了許多吧。
緣一指了指港黑大樓的方向,對季硯笙點了點頭。
果然嗎。
季硯笙無聲的歎了口氣,表示自己知道了,緣一這麼快回來就說明中也他們平安無事,這就足夠了,中也和芥川並不笨,暫時應付一下港黑首領是沒問題的,她了解他們,尤其是芥川,寫作幾年來,說話的言辭真是越來越犀利了,就是太宰也不會和芥川鬥嘴。
但是季硯笙最怕的不是中也他們會泄露什麼重要信息。
而是當著人家港黑首領的麵——誇她!
芥川老師!悠著點!緣一應該已經把話傳給你了!老師相信你一定能夠明白老師的意思的!
——“如果對方找你談話,儘量不要談及我……”芥川呢喃著緣一代為傳達的話,覺得自己已經會意了,“在下明白老師的意思了。”
因為緣一已經是一身港黑人的黑色西服裝扮,因此雖然有些麵生,但他還是靠著被神明眷顧了一般的好運氣混進了港黑大樓,並找到了芥川。
某位咖啡果凍之神表示不用謝,之後請再加一份咖啡果凍就行。
芥川知道老師就在武裝偵探社後很想直接過去找人,但是他現在也有暫時不離開港黑的理由。
“哥哥……”銀擔憂的看著芥川。
“在下沒事,銀,隻是在下無論如何都想知道,森鷗外先生和森老師到底有什麼共同點。”否則除了名字比較相似,經曆比較相似,在其他方麵,芥川根本無法認同這個男人就是森老師的同位體。
殺意在芥川心中湧動,聽到一旁走廊的動靜,他循聲看去,就見長大版的自己緩步而來,那陰鬱暴戾的眉眼和過分病弱的身軀,都讓芥川如鯁在喉,那一股子鐵腥味不上不下,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