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順著他的發絲落下,他的睫毛上掛著幾滴晶瑩水珠,就像是在炫耀著他那睫毛有多麼的長而翹,那張出眾漂亮的臉蒼白得恰到好處,在交錯的光影之下隻需一瞬便能輕易奪走他人的心跳和呼吸。
他的雙手像是捧著什麼,抬著頭看著樹梢,卻又被那礙事的陽光刺得不得不眯起,反倒是難以找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察覺到他人的目光,因為天生的出色外表對他人的注視早已習以為慣的太宰治並不是很在意,直到一聲輕軟的咪嗚聲傳來,他這才像是勉為其難的轉過頭看來,進入視線範圍內的人讓他臉上的表情驟然變得明朗起來——
就如同此時破開烏雲的光束。
真是耀眼得讓人挪不開眼。
“森小姐!真是緣分呢~你也來欣賞這美麗的鶴見川嗎?怎麼樣?和你那邊一樣嗎?”太宰治笑得眼睛眯起,態度十分之熱情。
“嗯,這條河倒是一模一樣,不管是在光下波光粼粼的樣子還是說時不時就能看見一位海妖先生偷偷跑到人世間來體驗人生的樣子,不過此時的您還真是像極了一隻迷了路的小鹿。”說著,季硯笙輕笑一聲,“需要人把您送回那由甜蜜的糖果、柔軟的白雲、溫暖的陽光編製而成的理想鄉嗎?”
太宰治愣了愣,反應過來的他竟有些心跳失控,不等他開口,對方已經自顧自繼續說:“太宰君手裡捧著什麼?”
“啊,這個。”太宰治低下頭,將捧著什麼的手給季硯笙看。
——是一隻小鳥,似乎是剛破殼而出的,一根絨羽都還未長出的,在那薄薄的皮膚下可以清晰看見粉紅的肉和血管,眼睛也沒有睜開,它顫抖著,隻能張著嘴本能的發出微弱的叫聲。
“在這顆樹下麵撿的,大概是被昨晚上的風雨吹下來的,但是怎麼都找不到鳥媽媽和鳥巢,能活下來真是生命頑強呢。”太宰治眨了眨眼,鳶色的眸子如被雨水刷洗過的天空般澄澈而乾淨,“這可是讓我相當的為難啊,畢竟我也很冷想要快點回宿舍,可是它又讓我給看見了。”
“那這隻小家夥很幸運啊,能在死去前被太宰君發現。”季硯笙忍俊不禁,把懷裡
的小白貓塞進太宰治懷裡,把鳥崽接過來單手托著,斑紋劍士的體溫比常人高,因此在這樣的溫度下,剛剛還冷得不停打顫的鳥崽頓時就緊緊挨著她的手心安穩了下來。
“果然還是有毛的小動物可愛啊。”太宰治感歎的抱著小白貓,“這是森小姐哪裡撿來的小野貓?”
“也就路上撿的,喂了個貓罐頭就黏上我了,很親人對吧。”季硯笙莞爾。
“誒——一個罐頭就被拐走了?這可真是十分沒有戒心的貓貓啊。”太宰看著懷裡甚至打了個哈欠,對於自己換了個人抱完全沒有多大反應的小白貓。
“喜歡嗎?”季硯笙問道。
“比起狗狗,的確貓貓更可愛對吧?”討厭狗的太宰治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太宰君給它取個名字吧。”季硯笙便順著說下去。
“我?”太宰治看向季硯笙,見她肯定的點了點頭,他陷入了片刻的沉思,然後像是突然靈機一動:“那就叫奈奈吧!”
“誒?是嗎?”季硯笙意外的微微睜大眼,“這可真是出乎我預料的名字啊。”
“不可以嗎?奈奈這個名字多可愛,對吧?奈奈~”太宰治說著拿起小白貓的一隻前爪向季硯笙招了招,一大一小都看著季硯笙,眼神竟是出奇的一致,也不知道太宰治用這種撒嬌綿軟的語氣是在叫這隻小白貓還是在叫季硯笙。
真是被他反將了一軍。
“我可是已經33歲了哦,太宰君。”
“看什麼玩笑呢,森小姐,你這樣美麗的大姐姐當然是永遠的二十歲美少女啦!”
“那真是承太宰君吉言了。”季硯笙看著在風中抖了一下,打了個噴嚏的太宰治,輕挑眉頭道:“也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太宰君是回武裝偵探社還是和我一道回家?今天中午我們家吃中華料理,有興趣嗎?”
“阿嚏!”太宰治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那就叨擾您啦,森小姐真是人美心善大慈大悲的在世活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