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打三剛宣布結束。
“什麼,失憶?”青學席位上一片慌亂,紛紜喧嚷聲不斷。
這場騷動引起了立海眾人的注意。
望著對麵掩蓋在眾人擁簇裡,那頂清晰可見的白色棒球帽,葉梧眼神閃爍,輕笑道“看來主角歸來了。”
“希望不要再有新的意外了。”鏡片的遮蔽下,柳生那雙深邃的眸子裡,隱隱有同情憐憫,還有淡淡的冷漠。
毛利顯然對對手的興趣不佳。
“餓了。”他從背後伸手攬住葉梧的腰部,190的身高順勢靠在葉梧的肩上,懶懶開口,“小野崎,走,陪我去外麵吃早餐。”
葉梧下意識地用兩根手指在毛利結實的手臂上捏一捏,他抬眸看向前方端正的背影說道,“精市,我們去外麵逛一會兒。”
背影驀然回首,幸村的視線緩緩掃過其被環抱的腰側,眸低翻湧著不明的情緒,“可以,不要超過半小時。”
笑著衝幸村比了個“OK”的手勢,兩人搭肩勾背地走了。
真田下場來到教練席,剛巧目光遠送兩人離去。
他嘴角輕輕蠕動,最終薄唇輕抿了一下,沒有言語。
“辛苦了,真田。”幸村麵上是波瀾不驚的平靜,他側身望向後輩,“玉川,給副部長繼續冰敷。”
真田點頭,他抬起頭豎起脊梁,堅.挺地邁步來到選手席位。
身旁的柳生,柳,神情自然地和他搭話。
切原在他麵前躥騰蹦跳,對著他腿上的傷勢一驚一乍地。
桑原張了張嘴,朝他點頭。
丸井,仁王在不遠處,湊近似乎說著什麼逗趣兒打鬨的話。
一切好像什麼都沒變,好像又微妙地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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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開始雙打二的比賽,柳蓮二&切原赤也vs海堂薰&乾貞治,請選手下場熱身....”
開局單打三打成如今這副模樣,立海應援士氣很受影響。幸村看著站在麵前即將下場的兩人,眉間染上一抹晦暗,
“給我舍棄所有不必要的念頭,漂亮地拿下比賽。”
既然大家一起許下三連霸的誓言,那就都給我認真點。
和青學的兩次比賽都是曆經各種意外變數。
儘管他是如此地堅信著,立海隻會是最終的勝者。
但這種超越掌控的舛錯,讓他憂愁得像有東西在搗弄牽動心緒一樣,不由自主地心弦緊繃。
切原沒心沒肺嘿笑了聲,張揚道:“放心吧部長,我15分鐘解決這群雜碎。”
“賽場上表現地禮貌些。”看見切原這副模樣,柳蓮二語氣很輕,麵上卻是一見了然的重視。
“這不是什麼計時比賽,你隻需要乾淨利落贏下比賽就行。”幸村眼神一瞥後輩,正色道,
“我相信著你們。”
所以,絕不容許失敗,勝利隻是鐵則。
幸村側目斜視,目光與柳交錯時,凜凜寒冽,麵上是不加掩飾的咄咄逼人。
請對勝利更饑渴一點,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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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大發球局。
柳蓮二身處後場,一改往日開局的蟄伏。
比賽剛開始就攻擊性十足。
他引拍轉體,拉緊手腕肌肉,力量充分地傳遞,揮拍。
一個中場內角高球,旋風真空斬。
風雷之變。疾風驚鳥破塵一般。
毫無警兆,無從捕捉。
15-0,立海得分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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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冰水從頭頂上遞了過來,出現在真田麵前。
冒著的冰寒與空氣接觸,蒸發的絲縷白霧吹來清涼,帶走了夏日的微燥。
有人坐到真田身旁,“喏,請你的。”水珠成串地滴落地麵,泛起點點漣漪。
真田愣了兩秒鐘。
“氣泡水對牙齒有傷害。”他下意識地告誡道。那英挺的眉頭微蹙,微微下垂的嘴角,顯得為人有些凶相。
嘖,真麻煩,葉梧作勢要收回,“不喝算了。”
“偶爾的話沒關係。”真田迅速伸出手接了過來。
一陣靜默。兩人的氣氛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僵持。
“抱歉。”葉梧率先打破僵局,道歉道,“你比賽時,我對你說的話太過刻薄了。”
葉梧無法完整剖析自己當時的心態。
他和真田之間的友誼,沒有一起洗過澡搓過背的過命交情,假期不曾互相發送過短信交流談心,葉梧至少和仁王他們一眾是會互相吹牛聊天的,但和真田一直僅限於群裡的交流。
不過關係還算不錯,放學回家,加上幸村三人行。三人的友誼,幸村才是調和劑。
所以他和真田,少了些心照不宣的契合。
當時潑水下去的原因已然含糊不清了。
或許是煩躁對方對網球的狹隘見解,主觀武斷?
還是對方隱晦表現出來,對幸村球風的偏見?
也可能是,隻是想要對方冷靜下來的突然之舉。
但唯一能確定的是,自己當時衝動了。
惡言傷人,勝過利刃。
自己以一個經曆過這個年紀的成年人心態,和這群夥伴的玩耍,還遠遠談不上到交心的地步,隱約中,可能還表現得過於傲慢和高高在上了。
少年人的世界,非黑即白,討厭虛偽和欺騙,正直淳樸。
青春期的孩子價值觀人生觀還未健全,自己又是以怎樣標準的尺衡來度量。
像是打開記憶的寶盒,葉梧回想起前世差不多這個年紀時,也有過張揚與熱烈,放縱與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