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兮兮(1 / 2)

吃完飯後,霍青青從針線包裡找出了針,拿了起夜的油燈出來,把針在火上烤過後,給趙悅童挑水泡。

“啊!輕點!嗚嗚……好痛!青青姐你輕一點,哎呀……”且不說隔壁男知青們被趙悅童這話叫的多麼尷尬,陳雯雯和趙豔紅在一旁看著可樂的很。

雖說她倆現在跟趙悅童關係沒那麼僵硬了,可見大家都更照顧趙悅童,她倆心裡到底是沒那麼舒坦,誰還不是小公主咋的?

倒是呂秀琴,她扭頭見被於麗紅固定住的趙悅童不停地抽著氣吱哇亂叫,歎了口氣吹滅了炕櫃上的蠟燭,放下手中的書下炕穿鞋。

“青青姐,我來吧。”平日裡呂秀琴不愛跟人說話,閒暇時永遠都在安安靜靜看書,對趙悅童也不冷不熱,這還是她第一回上趕著來幫忙。

“是不是打擾你看書了?”霍青青溫柔地笑著把針遞給呂秀琴,她是得歇歇,這給趙悅童挑水泡,她沒啥事兒自己出了一身汗。

“嗯,悅童你閉上眼睛。”呂秀琴靜靜點了點頭,衝眼巴巴看著她的趙悅童講。

“我……我閉上眼睛更害怕。”趙悅童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害怕過針紮,明明以前打疫苗的時候她從來都是踴躍爭先的,可能是因為現在沒有數不清的好吃的等著她?一定是這樣的!

“那你就看著。”呂秀琴也不著急,淡淡回了一句。

趙悅童感覺自己仿佛從呂秀琴鏡片後頭看到了沉靜又無情的目光,冷冷地盯著她……手上的泡。

“我還是閉眼吧。”趙悅童撇過頭去湊到於麗紅懷裡,緊緊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手被呂秀琴一把攥住。

“啊——誒?好了?”趙悅童感覺……她還沒來得及感覺,呂秀琴就撒開了她的手。

“還差一點。”呂秀琴放下針,推了推眼鏡,難得衝著趙悅童笑了笑,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隻手抬起趙悅童的小肉爪子,另外一隻手快速的擠了兩下。

“啊——”趙悅童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的爪子,這疼痛實在是來的太突然了些。

“好了,抹上藥膏就好了。”呂秀琴衝著霍青青淡淡道,點了點頭又爬回了炕上,點上蠟燭看起書來。

“還是秀琴手快,抹上藥膏明天就好了,誒,雯雯,這紅黴素還是你們上海產的呢,咱們屯兒裡的醫務室還有這樣的高級貨?”霍青青一邊給趙悅童抹藥,一邊還就著昏黃的電燈仔細看了眼藥膏管上的小字。

“阿拉(我們)上海產的東西多啦!”陳雯雯那梳子仔細梳著自己的短發,頭都不回地講,“李紅剛是貨車司機,他能買到上海產的藥膏不奇怪,屯裡醫務室藥膏好多都是本地產的。”

“不是說李紅剛不愛搭理悅童的嘛?怎麼又送上藥膏了?”趙豔紅略有點酸酸地開口。

李紅剛就算放到全國那也屬於優秀的,起碼那張臉就不是誰都能長得出來的。趙豔紅當然也有點想法,隻不過她膽小害羞,從來沒表現出來過。

以前看著趙悅童跟在李紅剛屁股後頭吃癟,她還有點暗爽,現在看李紅剛還專門來知青點給趙悅童送藥膏,她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兒。

“誰知道他有什麼毛病,說話可氣人了,幫人都幫不出好來。”趙悅童上完了藥膏,正讓於麗紅幫她擦臉,在毛巾糊臉的縫隙中嘟囔道。

“看上你了唄!”陳雯雯心直口快地回答。

她這話一出,倒是沒引起什麼諸如羨慕嫉妒恨這樣的情緒,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包括正認真看書的呂秀琴,腦海中都浮現出一個想法——

以前跑前跑後的時候你不稀罕,現在不愛搭理你了,反而湊上來……要說李紅剛同誌這是看上趙悅童了,不能夠啊!

這跟趙悅童好看不好看沒關係,主要是十裡八村都有名的李洪剛同誌他不會……這麼賤兮兮的吧?

“彆瞎說,人家李紅剛同誌就是發揮對同誌的友愛之情,下午不是他帶著悅童一起挖田壟呢嘛,總不能看著不管不是?”於麗紅幫趙悅童抹了雪花膏,替她把被子塞好後,抬起頭反駁。

不管是因為啥,這麼討論總歸對女同誌名聲不好,畢竟那李紅剛嫌棄趙悅童嫌棄的人儘皆知,可他湊上來倒是沒人看見。

眾人各懷心思的洗漱睡下,第二天是於麗紅和呂秀琴做飯,霍青青帶著三個不大的小姑娘早早就去了地裡。

陳雯雯和趙豔紅都暗戳戳等著看李紅剛同誌是不是還跟趙悅童一組,沒想到開工後一直也沒見到李紅剛,反而是高自強來了。

“丫頭,我跟你一起挖田壟,走吧。”高自強唇角和下巴帶著五顏六色的傷,一咧嘴笑起來特彆辣眼睛。

趙悅童看著被他遞過來的勞保手套,默默帶上以後,跟在高自強身邊象征性地扶著雙頭犁乾活。

“你這是爬彆人家媳婦牆頭,被人打了?”見高自強一直東拉西扯跟她說家長裡短,趙悅童到底是感覺熟稔了些,忍不住好奇地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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