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們走一趟吧,我馬上通知林美華主任跟過去,你隻要照實說就行,到時候跟剛子一起回來。”李國盛臉色難看卻強忍著情緒沉穩道,“彆擔心,你和剛子談對象大家都知道,我們都能證明,好好配合各位同誌的工作,不會有事的。”
趙悅童見李國盛也這麼說,也隻能跟著這隊人坐在那位朱改革副主任的自行車上,被帶去了反革委員會。
她覺得即便是被舉報,起碼得要被審問的,所以一路上她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可能會問到的問題,可沒想到到了地方,根本沒人理會她,她直接被關進了一間小黑屋裡頭。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進來人,趙悅童也不敢回去自己家跟哥哥商量對策,可看過的裡那些女知青咋樣咋樣被迫害的情節可一點都不少,她還是快速回去將家裡的水果刀藏在了背後,如果要是敢有人對她不規矩,她保證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給對方個柳綠花紅,然後躲回家裡待個三四年,等這裡被取締了再出來。
就是……有些可惜了自己那麼好的對象,也不知道李紅剛能不能等她那麼久,趙悅童越想,越幻想最壞的情況已經發生,心裡難受又糾結,眼淚汪汪地開始想著李紅剛跟彆人在一起的畫麵。
“趙悅童同誌,出來吧。”沒等趙悅童糾結多久,就有人過來喊她了,還是個紮著大辮子的年輕姑娘,看起來並沒有凶神惡煞的樣子。
“坐。”遲來的審問跟電視劇裡有些不大一樣,特彆簡單的屋子裡,沒有白熾燈,也沒有帶著手銬的椅子,更沒有凶神惡煞的審問人員,隻有一個滿臉嚴肅的中年婦女和帶她過來的中年男人,那位程家棟副主任,倆人坐在一張長板凳上,屋裡就還有一張長方形課桌樣式的桌子和一張空板凳。
帶她進來的小姑娘在桌子上給她放了杯水,就徑自出去了。趙悅童猶豫了下,就坐在了二人對麵的長條板凳上。
“你和李紅剛同誌是什麼關係?”開口讓她坐的中年婦女嚴肅地盯著她問。
“我們在處對象。”趙悅童趕緊回答。
“什麼時候開始的?”那女人緊接著問。
“……去年春耕的時候。”趙悅童倒是知道自己是去年冬天才跟李紅剛確認關係的,問題是她忘記跟公社這邊領導承認是哪一天了。
“具體一點!”程家棟開口補充。
“大概是五月份吧,當時公社的周懷民主任還看到了,他可以作證。”趙悅童想了想,大概記起來是六月初被周懷民看到的,可具體時間實在是記不起來。
“你是說周懷民副書記?”那女人神色和緩了些,可臉色還是很嚴肅,“可舉報信上說,去年四月中就在靠山屯那邊有人看見你們說是來鄉裡買喜糖,還跟李紅剛同誌坐一輛自行車回來的,你怎麼解釋?”
“……那是誤會,我倆都沒領證,哪兒可能去買喜糖啊,邏輯也說不通嘛。”趙悅童趕緊解釋,“我跟村裡的村民一起來鄉裡買東西,李紅剛同誌順路帶我們一程而已。”
“可舉報信上說,你們去年八月份在知青點附近親親我我,摟摟抱抱來著,這可是婚後才能做得事情,也不能在外頭亂來,你怎麼解釋?”那女人說著眼神又嚴肅起來,她最是看不慣小年輕趁著處對象跨過界,有多少小年輕因為太衝動造成了不好的後果了,都還是不知道引以為戒。
“……我們當時就是靠的近,在商量重要的事情來著。”趙悅童在想,莫不是李紅剛自己舉報的?她也知道這個不可能,可當時……就隻有他倆人,也沒有彆人在啊。
她不知道當時要不是有人看見了,李紅剛也不可能過來找她,當然李紅剛過來後,那些一直在附近盯梢的人走沒走,那也隻有李紅剛和梁玉微他們知道了。
“什麼事情?”中年女人挑起眉頭問。
“……啥時候結婚?”這個夠重要了吧?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那女人重重將水缸子放在桌上,嚴肅地問,“即便是你們商量事情,也不該給彆人造成不好的影響,談對象都一年了,你們是不是也該考慮結婚的事情了?如果沒有法律上的關係,那我們隻能認為你們在耍流-氓!”
“這……商量的不就是這個嗎?”趙悅童偷偷撇了撇嘴,越來越像是21世紀催婚的大媽了,“得我父母有時間過來,他們確定了時間,我們隨時可以結婚。”
反正趙家父母一時半會兒的肯定過不來。
“那你就在這裡發電報問問家裡人吧,沒結婚之前,為了不給群眾造成不好的影響,也避免讓彆人覺得我們不夠公正,你就暫時拘留。”程家棟第二次開口,就直接給拍了板。
趙悅童傻眼了,她這是要被關起來了?老天爺,誰知道談個戀愛還這麼危險……
“行了,小宋,你先帶趙知青回去,發電報的事情你幫忙去。”程家棟站起身開了門,對著門口那個大辮子姑娘說完,就直接端著水杯出了門。
“我說姑娘,你還是儘快結婚吧,你這年齡也夠了,要總拖著不肯結婚,等到做錯了事情,就晚了。”中年女人端起水杯站起身來,看著趙悅童語重心長說完了才離開。